向小南很少如此坚持一件事。
顾景行一贯拗不过她,思来想去只得祭出“拖”
字大法,一边安排人好生安葬了顾小北的骸骨,一边满世界搜罗稀奇古怪的新鲜玩意儿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瞳孔呆滞牙齿腐烂的人鱼标本,藏着四个婴儿头的豆荚娃娃,还有真假难辨与真人无异的人体蜡像。
新收拾出来的收藏室又被堆了个半满,向小南开心了几日,终于后知后觉出不对劲来,转过头去看瘫在沙发上的某人:“破产?”
“这这这……这些都是很早前就预定好的,钱也付了,都、都退不了了。”
顾景行到底心虚,眼见这几日向小南的心思被引开了大半,终于松了口气,丢下一句“我去想想法子挣钱”
,便匆匆落荒而逃。
因此他也就没看见身后的向小南垂下了眼,不过晚他一步,也跟着出了门。
这些日子顾景行看她看得紧,稍有点风吹草动,就像是只被踩了尾巴尖的大猫,浑身的毛都快炸起来了。
如此异常的举动,让向小南不得不去深思,顾小北,早在十六年前就已化作一具枯骨的顾小北,到底和她有什么渊源和秘密,值得顾景行这般小心翼翼如临大敌?
她好奇心不重,可这些日子越来越频繁的乱梦和恍惚难辨的幻觉,却让她不得不走这一趟。
心慈孤儿院。
网络上几乎已经搜不到有关这间孤儿院的任何消息,向小南瞒着顾景行费了不少功夫,才转辗查到了它的旧址。
西郊之外临山处,锈迹斑斑的铁门上了锁。
门上的“心”
字少了点,“慈”
字没了心,反倒是“孤儿院”
三字虽掉了些漆,却还清晰可见。
此地显然已经荒废多年,向小南绕着围墙走了两圈,却愣是连个狗洞都没能找到。
大门上的锁,是最老旧的拖着长长铁链的铁锁。
向小南伸手扯了两下没能扯开,正准备低头从包里掏出铁丝,突然感觉到有一道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荒郊野外,竟还有其他人!
向小南握紧包里的电棍,猛地抽出转身指向身后——
远处站着一个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人,身材高大,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眼睛?
向小南整个人一愣,自己怎么会在大活人身上看到除了白骨之外的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