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哦!你怎么这么肯定呢?”
叶煦感到有些惊讶。
陈凯的脸渐渐地红了起来,放低声音说:“唔,唔,唔,因为每一次给市城建局的费安全那个贪官送钱去,都是……都是我亲自操办的,取了多少钱出来,送了多少钱出去。我是清楚的,谢总没有拿过一分一厘。”
陈凯说,“他妈的,那费安全真不是个东西,披着一件人民公仆的外衣,做尽了怀事,收了钱,还要拖欠我们公司的工程款。”
说到气愤之处,陈凯的情绪有些激动了,语气也变得粗鲁起来。
“叶行长,你知不知道,正是因为他们拖欠我们公司的工程款,才导致文庙街拆迁的问题愈演愈烈,谢总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了,不得不对自己的半娘做出了天下最无情的事情,为此,永侠部长差一点就与他闹翻脸。”
叶煦听着听着,实在听不下去了。他站起来,走到陈凯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平静下来。叶煦走到窗前,拉开百页窗帘,看着外面忙碌的员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坐回原位。
突然,叶煦开口问:“现在谢总在哪里?”
“不清楚,谢总昨天中午离开公司后,就与我们失去了联系。”
陈凯回答。
叶煦缓缓地伸出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却未能拨通谢永东的手机,他恹恹地放下电话,对陈凯说:“我想麻烦你一下,我不知道谢总住在哪里?您能带我去吗?我想直接找他谈谈。”
“谢总就住在盛佳花园,您没去过吗?”
陈凯反问。
“没有,很早就想去,可一直没有抽出时间。”
——-当叶煦和陈凯赶到盛佳花园的时候,他俩远远看见谢永东正和几个人上了一辆面包车,刚刚离开,于是他们加快了度在后面紧紧追赶。
当谢永侠、周世民他们刚驶上通衢大桥,警觉的面包车司机就现后面紧跟着一辆德国宝马车,他对周世民说:“周局,后面有一辆德国宝马车从盛佳花园就一直跟着我们。”
司机的提醒使车内的气氛顿时就紧张起来。周世民回头看了看,也觉得不对劲,就用对对讲机向坐在前面一辆车的谢永侠作了汇报,请示如何处置。
谢永东回头看清了那一辆德国宝马车的车牌号,知道那是叶煦,就对周世民说:“周局长,那是安川市华丰银行行长叶煦的车子,他是我的朋友,能停一下车吗?我想和他见见面。”
对于谢永东的要求,周世民不敢擅自做主,他向谢永侠请示后,原则上同意了,但是,要求他们在见面的过程中,不能有任何语言交谈。
叶煦和陈凯远远看见前面的面包车停了下来,谢永东和两个人从车上走下来,站在桥边,向他们挥动着手。叶煦和陈凯也停下车,正要上前,站在谢永东身后的两个人示意他们不能靠近。
清晨的玉清江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纱。雾是从江面袅袅升起的,渐渐就汇集成一道灰蒙蒙的白色幕墙,将市区那些高大建筑物的清晰轮廓掩盖起来。远远望去,那浮华的都市竟会在瞬间变得如此空灵,如此地缥缈,刻意地营造了一个如诗的梦境。
在这个朦胧的世界里,叶煦、谢永东就这样静静地、远远地对视着——匆匆的触视,默默地无言。
透过那诚挚、关切的眼神;用忧郁的曲调,述说无尽的伤感。
这时,天空渐渐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雪,刺骨的寒风呼呼地从桥面上吹过。路上的行人和来往的车辆小心翼翼地驶过氤氲弥漫的通衢大桥,在若隐若现的世界里匆匆忙忙地来了。又匆匆忙忙走了,无意之间,却构成了这一幕悲情剧的背景。
短暂的相见很快就结束了,就在这最后的一瞬间,叶煦扬起了手臂,将信纸在空中挥舞起来,谢永东回过头看了看,微笑着轻轻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