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又暍了一口,瓶见了底,一口吞了剩下的半拉肠。
看着爸成了囊中之物,他才把心轻放下来。
一个儿子,对自己狠点儿,才能更好的感恩。
“不用再演,爸也分不清真假。”
……
一斤酒下肚,他狠抓了把花生米,嘟囔着:“以后再也不省,该吃吃,该喝喝,管它市场改造不改造,不管了,愿怎么着怎么着!”
他醉了,醉得不轻。
他偷偷的看着爸爸,不再劝。“压抑和委屈泄出来的差不多了。他想。”
“爸可是起早摸黑地干,没人给添半点力,可你能的?又摔笔山,又花连号钞。再不打骂,那不上天?”
他语气缓了许多。
若大的滹沱河南岸,仅有一个痴情的醉汉独演。
他那戏精的儿子,暗自退场,幕后是导演,台下是观众。
惊了的鸟雀绕着枝头几圈,吵着叫停。东方肚皮白的天退了颜色,不见羞的露珠,抖了抖,被轻柔的风带走。
他的酒劲正在作。最后一丝压抑和委屈也将随风而去。
“怎么也不像我,会过日子。”
他把内心的一切通通泄。
更不倦地骂:
“你这个兔崽子,”
“你这个王八蛋,”
“你这个混账,”
“你这个败家子,”
“你这个败家玩意儿。”
……
骂累了,他一点劲也没有,瘫坐在地上。
嘴虽慢,却不停。
“能认识错误不?认与不认都不能回家。再进门,我打折你的腿!”
他嘴硬,心却软。
多希望儿子先服个软。
他说着,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晃晃悠悠地向小市场走去。
鹏程要扶,他不让。
……
他远远地跟着爸
远远地……
“妈,爸回去了,马上到,喝得不少。睡一觉就没事了。我就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