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点站在那里等。
“赞你一个,从盒里拿一块,买个冰糕!”
他知道,只要小不点在他面前夸自己,那肯定是想买个小零食或者冰溔。他明白得很!
“今天学校里,音乐老师表扬!课外兴趣班,舞蹈老师表扬!能不能买个两块的冰溔?”
她看着老舅,只等应允。
“行!”
他很痛快地应了。
“老舅!你真好!”
她弯下腰,从袋子里拿。
小房盛零钱的家伙什,是个自己加工的帆布袋子。己磨得油光,早晒得褪色。
“八点!准时回呀!老舅!”
拿着2块钱的她,临走还不忘叮嘱老舅。
“准八点收。”
他语气肯定。算是真正的应。
他收摊的时间一惯是九点,多年来,早就习以为常了。今天也是例外。
“小鸟在前面带路
风啊吹向我们
我们像春天一样
来到花园里
来到草地上
……”
小不点背着她的大书包,边走边唱。
七点半,小房放下手里的活,看着面前的摊子,看着叫他头疼的修鞋机,看着配钥匙的机子,这两件加起比他都重,他有点犹豫。
都知道他收摊的点,九点来钟谁有空谁便帮他收拾收拾摊,家属院里的尚老爷子,便是常桩,早晨踩着他出摊的点来,晚上跟着他收摊的点走,都三年了。三年如一日,风雨无阻,从来不断。
他不想麻烦别人,除非是别人自愿。
五十多公分的修鞋机在他手里,机头己过他的头顶。他使出浑身的力争,一个爆,修鞋机被重重地摔在电动三轮上。他擦了把汗,露出难得的笑。
“这老伙计!还真起劲,一点也不见轻,再过几年,也许再别想搬动。”
他自言自语。
配钥匙机,个头小,却是死沉,他紧吸了口气,像气运丹田的武家子,一个死抓。又一个力爆,配钥匙机闷声闷气地砸在三轮车上,车身紧晃了晃,却在痛苦中沉默忍受。
剩下的便是轻多了,最重的也只是那半包的配钥匙的毛料,他努了把劲,一并拿下。其余的便是瓶瓶罐罐装得小物件。钉子、拉头、鞋饰、……
他一口气拿下,等绑好遮阳伞后,他轻松了口气,肩左右活动了活动,汗己透了衣衫。……
他锁好三轮车,径直向租得家属楼下改造的小平房里走。
听到他来,写作业的小不点放下笔。
“老舅!两块钱买了俩冰糕,给你留了一个!”
她只能端起碗送给他,放在碗里的冰糕,早化得只剩下一根冰糕棍。
有时候,爱是相互的,恩与感恩时时都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