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下的瞬间,四周变得吵闹不堪。谢云忍不住“啧”
了一声,压低帽檐站起来,离开医学院,没入了瓢泼大雨之中。
同一个城市,不同的天气。
在医学院五百米开外,依旧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谁要是在这时候出来逛街,无异于作死。
偏偏大街上熙来攘往,作死的还不少。
“再这么晒下去,我就要化成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身穿迷彩服的婴儿肥少年嘴里含着冰棍,口齿不清地吐槽道。
他的脖子上还戴着一个黑色的颈环,上面似乎写着细小的什么字。
“哈市本来就在东边。”
旁边同样穿着迷彩服的瘦高少年好心地提醒了一句,随手接过路边小妹妹来的劣质扇子。低头一看,上面还印有无名医院专治不孕不育的小广告。
“我就是打个比方。比方你懂吗?就是——算了太热了不想贫嘴了。”
婴儿肥自暴自弃地抱紧了怀里的冰冻矿泉水降暑,转移话题道:“话说,风哥到哪了啊?”
“我出来之前跟他通了电话,他说会在医学院门口等我们。”
瘦高少年边说边用小扇子给婴儿肥扇风去热。
“那我们快点儿走吧,我肚子饿了,想吃火锅烧烤煲仔饭……”
“好。”
久旱逢甘雨,街上站着不少淋雨的年轻人,不是欣喜若狂地仰头痛饮雨水,就是兴致勃勃地踩踏地面水洼,活像是求雨成功的毛利族一样,手舞足蹈的。
就该把这群傻逼抓进派出所尿检,跟磕了药似的。
谢云正这么想的时候,有个穿着迷彩服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磕了药的人太多,全聚在医学院附近,会被挡住去路并不奇怪,所以谢云遇上了都会躲开。
但这个人不一样。
谢云往左避开,这个人就往右挪动,谢云往右避开,这个人又往左挪动……如此反复了两三次,谢云和对方都站住不动了。
“让开。”
谢云说。
在渐渐变弱的雨势下,他的声音虽然轻,但是并不小,足以让对方听见。
然而对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让开。”
谢云又说。语气稍微加重了一些,带着犹如醉酒后还没清醒的诱人磁性。
顾风手执雨伞,低头看着面前被雨水浸湿的白色帽顶。
雨滴顺着帽檐滴落,落在谢云白嫩的脖颈上,然后顺着下滑,与无数雨水一起没入并浸湿了谢云身上单薄的衣衫,勾勒出他纤细的腰身。
换作以往,顾风早就让开了,不过今天有些例外。
或许是因为一路走来避让了不少磕了药的人,让他本来就算不上好的脾气也来了些火气,又偏偏不巧跟谢云同步了几次,此刻谢云的语气还散着十足的来者不善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