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前面的人充耳不聞,絲毫不理她,魏淺禾只能加緊步伐,確保不要跟丟了。
士兵將她帶到一處寬大營帳之前。
「你就在裡頭等吧,將軍一會兒自會過來。」
他與看守在門邊的兩個守衛點頭致意,守衛們將帳簾撐開。
魏淺禾看著他們三人互相對視的眼神,心頭突突直跳,不知為何升起不詳的預感。
「敢問這位大哥,可知將軍今日找我來所為何事?」魏淺禾抓著袖子,小心詢問。
為了來見宋青喬,她特意將一身束口麻布衣換成了稍微端莊大氣點的袍袖衫裙,雖然跟從前錦衣華服不能比,也是在此地能找到的,最能凸顯她秀美外貌的衣飾了。
士兵斜眼睥著她,不滿道:「將軍的心思豈是我們這等小卒可以猜測的,既然叫你來了,老實待著就是了。」
說罷,他甚至伸手推了魏淺禾一把,直接將她摔進營帳。
魏淺禾心中的不安更大了,她匆匆爬起來掀簾便要出去,卻被守衛一根鋼戟直接攔下。
「進去,不允許再隨意走動了。」
魏淺禾咬唇,放下簾帳。
這是什麼情況,他們想要做什麼?
她環顧四周,除了簾帳,沒有能逃脫的地方,雖然目前看來一切都很正常,但她就是能從士兵的態度中看出些許端倪。
他們對她態度很不友好。
並非她對自己的容貌太過自信,而是一般成年男子見她,不談沉淪美色不可自拔,起碼對著一個嬌滴滴的女郎,不會惡劣到言語粗暴。
況且這個營帳並非宋青喬的主帳,他若找她,何不直接帶到上次的地方,非要把她圈禁在一個陌生的營帳里。
天然的對於危險的直覺,提醒魏淺禾必須離開此地。
她小心翻看營帳四周的布腳,終於讓她找到一處漏著風的小縫隙。
從臥榻旁邊的矮几上取下一柄燭台,魏淺禾拿上頭的尖銳之處不停撕磨帳子的布料,功夫不負有心人,沿著那個小縫隙,還真讓她戳出一個洞來。
很快,魏淺禾便摳開一個半人身長的大洞,外頭由遠及近傳來男人的說話聲,魏淺禾凝神細聽了一番,發現並不是自己熟悉的聲音,毫不猶豫,轉身便從罅隙處跑了出去。
她的背影決絕,甚至沒有扭頭看一眼來的人到底是不是宋青喬。
她且需要賭一把,否則,怕是禍福難料。
出逃的動靜並不算小,但一群來人還是只來得及目睹了那一道俊逸飄塵的絕色背影。
粗布麻衣,長發飄散,卻自帶一股墮入山林的仙子之姿,神秘莫測。
梁王眯著眼睛,盯緊魏淺禾消失的方向,意味深長道:「宋將軍這是為本王備下了好禮啊,難不成這是時下熱潮的助興把戲,尋芳蹤?」
宋青喬一個不怎麼出入青樓的人,都知道他口中所說的尋芳蹤,乃時下都城裡面的花樓起的花樣。
老鴇們讓姑娘故意躲起來等客人尋,飾演欲拒還迎的惡俗戲碼,雖然低艷,卻受歡迎的緊,極受嫖客們追捧。
他扭頭皺眉睥一眼馮炳。
梁王好色,能夠投其所好想到這齣來討好他的,只有百無禁忌的馮叔了。
尋芳蹤飽受外人詬病,他宋青喬亦不屑用這等手段討梁王歡心,總歸他討厭自己也不是一兩日了,何必費心打點關係。
梁王胃口大,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對他寬容,他宋青喬也不想自己的營地成了梁王尋歡作樂的銷金窩。
他面帶假笑,抱歉道:「王爺說笑了,恐是營地女奴不聽話自己跑了出來,恰巧撞上王爺出巡,末將稍後定重重責罰。」
梁王「欸」一聲輕嘆,道:「年輕氣盛小伙子就是沒福,不懂自己找樂子,美人兒怎麼能罰呢,她們漂亮的小臉蛋就是用來疼愛的。」
他說完哈哈大笑幾聲,周圍人不得不捧場地跟著訕笑兩聲。
宋青喬心中不齒,這樣於大庭廣眾,且於一莊嚴肅穆的軍營中,都能大放厥詞,說出如此輕浮之語的人也配做王爺。
他效忠於他的麾下,簡直羞辱。
但爵位擺在那裡,他並不能做出任何不敬的表情,只能調動臉部僵硬的肌肉,配合著打打哈哈。
梁王猶不自知舉止出格,笑著提議道:「我記得西北最大的妓營就是在你們柳營吧,那些姑娘從前可都是達官貴人家的女眷,若非父兄入獄,她們可輪不到這西北荒涼之地受辱。」
「本王來都來了,不若今夜宴席叫她們出來奉酒作陪,如何?」
梁王酒肉食色,玩慣了花樣,方才見那一席飄飄背影,才發覺若能在軍營裡頭享用一眾美人兒,也不失為一種雅。
周邊將領包括馮炳全都皺起了眉頭,奈何無人可違逆梁王意思。
宋青喬斜眼去瞪馮炳,暗示他趕緊想辦法。
馮炳眨了兩下眼睛,回應他不必擔心。
他大笑兩聲,拍手稱快道:「王爺既然來了柳營,自然不能讓您掃興,現下寅時,王爺在帳中稍作休整,晚宴馬上開始。」
宋青喬沒想到他出其不意,待梁王滿意地離開之後,沖馮炳怒道:「我讓你回絕,你一口應下來是什麼意思?」
馮炳無辜道:「我理解的是將軍你不好做這惡人,我替你做這無恥的決定,何錯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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