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霖闻言不知所措,轻轻拉住贺砚舟的手,他的手掌宽大,因为常年握兵器,指腹有一层薄茧,磨手却也格外让人安心,难以想象,他在外面杀伐果决,冷酷无情,却能对一个人这么温柔。
她红着眼眶哽咽道:“不用,我不想,淮,淮安。”
话音刚落,贺砚舟闭了闭眼,见她执意想坐起身,俯下身去拿她身旁的被子,想垫在她身后。
江霖头脑一热,满肚子的心酸委屈无处诉说,他待她实在是太好了,伸手环住贺砚舟的腰身,将脸埋在贺砚舟宽阔的胸膛,肩膀不停的抖,任凭眼泪肆无忌惮的滴落,浸透他的衣襟。
贺砚舟一愣,复杂的心绪盘踞心头,感受到她一再收紧手臂,将体温传递给他,“身体不舒服就告诉我。”
江霖回过神来,身子一僵,慢慢松开手,别过脸去。
突然想到什么,垂眸,喃喃道:“淮,淮安,你能陪着我吗?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温序骅拿刀刺向她的画面历历在目,她真的害怕。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贺砚舟将被子垫在她身后,递给她一碗汤药。
江霖迟疑一下,接过那碗药一饮而尽,柔声道:“淮安。”
贺砚舟难掩脸上疲惫,嗓音低哑,应了一声。
翌日,江霖睡眼惺忪,看到床头的身影,他居然真的守了一晚上。
“淮安?”
他一晚上没睡吗?
贺砚舟听到动静,抬头,眼底猩红,变得异常暴虐狠戾,如同嗜血的猛兽,一字一顿道:“你是谁?”
低哑的声音,摄人心魄,江霖瞬间困意全无,猛地坐起身,泪水夺眶而出,神色惊恐。
贺砚舟不为所动,缓缓站起身。
江霖抱着被子,身体颤抖如筛糠,惊慌失色,下意识的往后躲。
现在这人和昨晚判若两人,周身散着戾气,她只能哭道:“淮,大人,我。。。。。。我不是她。”
贺砚舟充耳不闻,捉住她的手,毫不留情将她提了起来,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可笑。
这么大动作,定是能扯到伤口的,她浑然不觉,只知道颤抖和哭泣。
“你身上的伤呢?”
“昨晚……就……消失了。”
贺砚舟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笑,蓦地松手,江霖重重地摔在床上。
“滚下来。”
江霖心如刀绞,踉跄着摔下床,强忍着泪水。不明白他是怎么觉的,可沈书还在诏狱,她想救他出去
“昨晚为什么不说?”
贺砚舟语气冰冷,渗着丝丝寒意,“想救沈书?”
江霖咬着下唇啜泣,“江姑娘,她说,她说沈书不能杀。”
她也不知晓原因,她醒来之后,拥有这段时间记忆,她明明投了湖,身体却好像住进另外一个人,江予霖,那人操控她的身体,做了不少事,还阴差阳错遇见沈书,她以为自己知晓这两人这几个月相处的细节,能瞒过一段时间,只要讨好贺砚舟,就能救出他。
为什么,她会被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