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方来时,众人便看到徐方脸色泛白,额间有青黑之色,听闻徐方身体不适,忙询问起来。
徐方只是说吃坏了东西,可场下武将虽然不如文官那般能察言观色,却见得徐方脸色异常,心中料到此事绝不如徐方说得,怕不是有人向徐方下了毒。
就连巢严也动了神色,他看向陶淮,陶淮的目光正留在杜以兴身上,杜以兴则是一脸错愕地看着徐方。
看到目光汇聚在自己身上,杜以兴百口莫辩,他怎么可能下毒?
“令君身体重要,今日议案繁重,恐伤及身体本元,请令君择日再议!”
杜以兴连忙提议,几人跟着附和,心中想的是不和徐方中毒一事扯上干系,落下麻烦。
“令君已经看过医官,身体无碍,诸位将军搁置军务,远道而来,何况先策军一案,事关重大,诸位将军还请从决定。”
赵户站起身来,向绣花厅中的将军们提议,此话虽然看起来中肯,但谁都知道幽慎庭在先策军一案上的立场,从决定岂不是要事事顺从幽慎庭?
这毒中的真是时候。
“少司马从西府来,我听得还有些时日,不料今日便来了。”
徐方恰到好处地咳了一声,含笑看向庄续,华宁在王都大肆宣扬徐方贪墨两百金的案子,各府的将军不愿触这个霉头,一日的行程故意拖延成三四日。
近日听到华宁落败,生怕被青云令责罚,才简去行装,连夜赶来了王都。
“怕不是探子误听了,末将昨日就到了王都附近,只是天下大雨,行李被打湿,才耽误了来幽慎庭问候。”
庄续尴尬地笑了一声,接着做出解释,庄续毕竟是武官,说这种言不由衷的话让他感觉自己脸上一阵热。
徐方不置与否,切入了正题,说:“今日召集诸位来此,并非议论私德。五年时,青云部提议在西府设置一军,以策应边军。青将垣,中军府皆应允,如今已过这么多年,先策军一案,却毫无进展,让人着实心焦。今日幽慎庭先出一案,诸位尽可议论,不必拘谨。案中有失偏颇之处,尽可更正。诸位若是另有方策,也可一并释出。”
青将垣和中军府各有方案,但这些方案都是在之前幽慎庭的提议上修补而来,说不上良策,便想着先看完幽慎庭的方案再说。
徐方见众人没有异议,向赵户点头示意。
赵户起身走到绣花厅中央,说:“令君身体不适,此案便由政尧为诸位解释。”
“先策军共计三万人,分十三营。宓县三营,碣阳,洸水,温岭各一营,长衢,禄山共一营,孜城,三河共一营,临偃,弘城,渚口共一营。其余三营驻扎在天砮山前,以备各城防务轮换。”
赵户说完,将军们纷纷在心中比对各地驻扎的兵员数目。
等到各位将军将城池和配备兵力对上号后,赵户继续说:“各营参尉,百夫长人选由中军府拟定,却因为此事防卫重大,故先策军主将人选,幽慎庭有权过问。”
陶淮心中已经了然,便接上赵户未说的话,问:“不知青云令有何举荐?”
“白羽二十三年,巢严将军曾经攻入景国,战功颇多。令君之意,便是让巢严将军主持先策军,不知两军府意向如何?”
赵户嘴上虽是这么说,可众人都知道幽慎庭不过是抛出来个幌子,并不是真要巢严主持先策军。
陶淮故作思索,才说:“如此,好也不好。”
巢严猜到了陶淮话中之意,就不做言语,专注去听陶淮之后如何应对。
“巢严将军在东府战功颇多,如何做不得这先策军主将呢?”
赵户正色,看向陶淮。
“巢将军在东府征战多年,军中多有威望,执掌先策军实为选。只不过东府多有战事,若是巢将军贸然离开东府,东府安危实难预料。东都府的鸩山大营,怕只有文简一人坐得!”
陶淮的解释在赵户预料之中,他故作为难地看了一眼徐方,接着问:“陶左师之见,可选何人?”
“杜右师在青道宫时便有盛名,于青将垣中亦有建树,新军当有重将坐镇,在下举荐杜右师为先策军主将!”
杜以兴睁大眼睛,像是听到了闻所未闻的怪事一般看向陶淮,他现在是青将垣右师,让自己去先策军做主将岂不是要贬自己的职?
建军非易事,陶淮让他这等年轻人去,与其说是历练,倒不如说是陷害。
“杜右师经验尚浅,恐怕难堪此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