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天佛士不一开始就出手,要等到宫内军死伤惨重之后才姗姗来迟呢?
这个问题十夫长显然也想到了,但他的心思不在郑矩的问题上。。
他们从宫内来到这里,护卫的是申国先祖的陵墓和旧居,在驻防之后人员几乎不会变动,将士之间情谊深厚。
一下子死伤四五百个兄弟,十夫长心中的情绪非常低落,换到平时也许会为了维护宫内军的威严而和郑矩起冲突,现在却只是变了变脸色。
他知道这名贺军的参尉行事古怪,于是把视线转向围场之中的伤员,想着等马车需要来往几次才能把伤员全部转回阆庭。
文城低着头,时不时地抬头看向场中的天佛士。
他觉得这名天佛士非常熟悉,可这种熟悉不代表他认识这名天佛士,相反,他一眼就认出来这名天佛士的反常。
这名天佛士的年纪很小,是故意装作中年人。
王都的天佛士都上了年纪,在文城避祸时,都内最年轻的天佛士也有三十岁了。
是主守派来稗馆,暗中保护我的?
文城推翻了这个想法,元拘子派来卿马掩护自己身份时,把卿马的所有信息告知了文城。
天佛寺有诸多秘密,但对于身在局中的天佛士是毫无保留的,如果是派来保护文城的天佛士,文城一定会知道他的身份。
还有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文城看得久了,才现这种熟悉感不在天佛士身上,而是那把青铜铸造的长戟。
越仔细去想,这种熟悉感越陌生,文城无法想起来他在哪里见过这样铸造的青铜戟。
“那把兵器有些古怪!是贵军名下的吗?”
郑矩看了一阵,看出了古怪。
天佛士的身形飘逸,但身形飘逸可无法和灵属抗衡,真正压制住灵属的是那支青铜长戟。
“在下从未见过。”
“那就古怪了,你们既然都不认识他,为何还敢让他助阵的,要是他压制不住,你们的人跟上岂不又要死伤惨重。”
郑矩的话不无道理。
文城出手虽然压制住了灵属,但他伤重退场的时候,宫内军的武卒也伤亡不小。
十夫长低着头不说话,郑矩的每一句话都能切到痛点,让他得想好一会才能反驳。
“我军预备用车轮战消耗猛兽的体力。”
见郑矩不回应,十夫长有意无意地和他搭话。
谈了一阵,也许是郑矩的话让他受到了启,他走到尤槐身边和尤槐说了几句话。
尤槐向他点头,目光看向郑矩交代了几句。
十夫长回来后队郑矩说那是尤槐要自己保护郑矩,不要让郑矩受到伤害。
“我怎么觉得把这畜生放走才是好事。”
十夫长越担忧地看着围场,见郑矩不应,十夫长解释说:“都说山中有虎,但虎伤人伤得多还是吓人吓得多?”
的确,世上的灵属数不胜数,如果每一只灵属都要牺牲千人万人,那还不如远离灵属的领地吧。
在见识到灵属的威力之后,郑矩认可了这个说法。
如果灵属和人的存在是对立的,那么人应该避开灵属才是。
徒良的心中慢慢生出恐惧来,他对于灵属本能地有恐惧,这种恐惧是手中的这支青铜戟的力量无法抗衡的。
一开始的豪气,在恐惧的冲击之下被消耗,徒良心中已有退意。
是因为提前复生,所以力量比记载的要更盛吗……
看着犳身上的伤口缓缓愈合,震撼于犳越强悍的生命力,徒良心想。
灵属死后一百年整便会复生,灵属复生足以对比天灾,这是灵属的常识。
但近些年来,在子舜的帮助下,捕捉灵属变得轻松起来,以至于徒良也不知道,提前复生灵属究竟会削弱还是增强灵属的力量。
按之前的经验,灵属在子舜的阵法中会被逐渐抽干灵能而死,照那时的情景来看提前复生灵属应该是会削弱灵属力量的。
可今日看来,犳的力量并不弱,甚至比记载的还要强大许多。
是我的心变化了。
徒良怒喝一声,他不得不承认,在子舜的帮助下,捕猎灵属变得轻易起来,以至于之前的老一套也丢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