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裴煦已经开始和他说正?事,道近日会派遣使臣前去西澜拜见他们的国君。
“西澜与东栎接壤,从?前又?有?商业往来,若是利用好此优势大力展,对两国都有?好处。”
裴煦点了下头?,“孤知晓。”
他看似在认真地听,其实早已心不在焉地留意着季枝遥的一举一动。
前几?日因为她没有?表示不乐意和亲,裴煦的确是不高兴了,但下令让她离开长门宫却不是一时兴起。
到底是他自己封的公?主,尊为公?主之?人与旁人共享宫殿多少有?些荒唐。而且她在自己身边不自在,裴煦不是看不出来,只是碍于私心一直不想?让她走罢了。
但落水一事,他在后半夜知晓,长门宫的人都被他的震怒波及,一夜没有?人敢合眼,伺候起来也比往日更加小心谨慎,稍有?差池便会没了命。
陈栢和陈钧都有?劝过?要不要去看看公?主,但裴煦想?到季枝遥如今和她心悦之?人在一起,应当不会想?见到自己。最后只吩咐让下人好生照料,心中甚是挂念也没有?去探望一次。
眼下好不容易两人碰上?面,裴煦却始终找不到机会同她说两句。
。。。
“陛下?”
崇恩的手在眼前晃了晃,裴煦猛然回神,随后立即有?些不耐地抬眸凝着他。
“陛下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崇恩笑了笑,道,“说是商量两国国事,却一直盯着阿遥。”
方才走神时,季枝遥已经借故离开,溜回自己宫中。左右只剩他们二人,裴煦更懒得?装,警告道:“孤劝你将自己的花花肠子收着些,此处是孤的地界,若是你敢对她做什么,孤不介意背上?斩杀来使的骂名。”
崇恩被他说的话?震惊到,“你宁可?用成为千古罪人也不想?让阿遥跟我回西澜?”
他没说话?,眼中却十分笃定。
看他这样,崇恩没忍住低笑出声:“少装了。”
“你若是真的对她有?情,为何开国时便将她封为公?主?自始至终你不过?想?羞。辱她,你的情与爱,不过?是建立在她为求自保的乖顺之?下。你以为她不敢反抗你,就是真的喜欢你吗?骗骗自己就算了,旁人的双眼是雪亮的。”
这次来东栎,西澜臣子都劝崇恩不要亲自前去,作为一国储君,若是出了差池,无异于毁了西澜的前程。可?崇恩丝毫不怕,为的就是要从?这个?恶魔手中将阿遥解救。
当初听闻她被如此羞。辱却还要在他身边行宫妃之?实,崇恩整整月余无法入睡,这便是他有?意推动西澜使臣出使东栎的理由之?一。
崇恩的嘲讽和蔑视如此明显,屏退宫人的院中一片死寂。裴煦没回答,崇恩也不着急再说什么,他们互相对视,身后却像各自燃着猛烈的火焰,各有?各的愤怒和言不由衷。
“总之?,孤不会让她走。”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自欺欺人。”
不再与他废话?,崇恩起身往房中走。临关门前,他回头?看一眼,裴煦还坐在那儿,双眼中只余冷淡和麻木。
“从?前你起码是个?磊落之?人,如今想?要什么,竟然都只能靠抢,你太失败了。”
陈栢在一旁拔了剑,说的每一句话?都足够让他动手:“你放肆!竟敢如此侮。辱陛下!季枝遥本就是捡了一条命,陛下慈悲留她在身边已是开恩,季枝遥敢踏出宫门一步,忘恩负义的骂名便在身上?重一分。”
“命是她自己挣的,你们别将自己想?得?太高尚。在本王看来,你与强盗山匪无二区别。”
崇恩话?音落下,裴煦起身拂袖。瞬时四?周埋伏的禁卫翻入围墙,每一个?都拿着武器,直指殿门前的人。
西澜人自小习武,崇恩武功高强。只是再高强的武功,也难敌人多势众。一帮人得?令,三两下就将周围西澜的侍卫迷倒,只剩崇恩一个?。
他用力握了握自己的长鞭,甩到地上?,回响巨大。
“看来旁人说的不错,你确是个?卑劣的小人,真有?本事,我们光明正?大比一场——”
裴煦往回走,根本不顾他说的。禁卫一拥而上?,却无人拔刀。出于自保,崇恩用力甩鞭,将周围一圈人都往回赶。
然而他们似是没有?痛感,每人都落了伤疤,却没有?人往后推半步。
看似势头?很足地要将崇恩包围,他们都不拔刀攻击,一下让崇恩摸不着头?脑。
就在他疑惑地挥下第三鞭,准备抬手下第四?鞭时,禁卫却极快地往各个?方向躲,度极快地翻身出院,仿佛他们根本没有?出来过?一样。
更让他措手不及的是,方才还在远处的裴煦突然上?前,不偏不倚被他落下的第四?鞭抽了个?正?着,脖子上?赫然一道狭长的伤口,狰狞地向外喷血。
“崇恩!你住手!!”
远处传来一道焦急的女?声,她急忙跑过?来,什么都不顾,撕下袖下布料用力捂紧伤口。
裴煦顺势倒在她肩头?,重重压着,语气?却还在安慰:“不怕,只是小伤。”
季枝遥许久没见过?这么多血,犯着难忍的恶心回头?大喊:“快传太医!传太医!!”
鲜红的血染红了她浅色的襦裙,裴煦靠在她肩上?,手顺势握着她捂紧自己伤处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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