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是距离虞归家五十米的时候,同一个人又打来了:“别来了,人都走了。……真是的,下次不请他喝行了吧,不准给我安排那么多事!酒钱给我结一下,我还得养娃呢。”
于是陆见深往宿舍的方向回。
宿舍的个人用电范围也包括门外那一段走廊,按人头分配额度。
今天后勤部刚把他的个人额度划给科学部,作为支付检查的费用。
所以现在一片漆黑,只有一个小夜灯挂在老旧的墙上,散发着微弱的亮度。
冰凉的钥匙串发出清悦的响声,室内也是一片黑暗。
两个房间的门都关着,没有丝毫动静。
在经过沙发时,一股寒意突然从身后袭来。
陆见深迅速侧身,一个黑影从横梁处翻下,动作惊人的快。几乎只是一瞬,将他压倒在沙发上,雪亮的刀光逼近他的颈部。
刀锋抵着血管,只要手指轻微一动,就能划开一道口子。
极少数有能力使用冷兵器的人通常都会这样猎杀污染物。但不同的是,闻奚用的左手。
靠近的细长手指还沾着伏特加的气味,与低暗阴冷的眸色同样危险。
“你是谁?”
闻奚俯视着他。淬了酒气的声音蒙着一层惯常的懒散,然而遮不住森冷的杀意。
陆见深叫他:“闻奚。”
闻奚却没有松开刀柄,像在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眼神中的杀意更浓:
“你的声音,为什么和他一样?”
那双半醉半醒的眸子凝视着陆见深,索性单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双腿更加用力地夹着他的腰。
长发如漆夜落在刀尖,几乎要割破皮肤。
“把他交出来。”
“否则,我就杀了你。”
第一夜21
文漱欢
墙角处的小夜灯由于接触不良微微闪烁。浅淡的白光顺着危险的刀尖淌入衣领,仿佛在说“我真的会杀了你哦”
。
在明暗交替中,陆见深低声答道:“是我。”
贴着皮肤的刀划出了一道极浅的血痕。
陆见深的手指绕到闻奚脑后,陷入柔软的发丝,平静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人。
看起来像某种小动物,或许是只湿漉漉又凶巴巴的豹猫。
捕猎的人型豹猫吸了吸鼻子,收回刀锋,却又忽然凑近,轻轻抵着陆见深的鼻尖,呼吸略微湿润,冰冷的杀意在顺毛的动作中逐渐消失,被迷蒙的探寻取代。
闻奚俯下身,暖热的气息经过鼻尖和侧颊,然后靠近颈边,仿佛被冒出的血滴吸引。
他几乎贴靠着陆见深,食指指腹小心地经过了那一道伤口。细微的红色沾在手指上。
然后顺势抹在了陆见深的鼻尖。
“你活该。”
闻奚说。
他大概醉了一半,任由理智被情绪牵引,才不管什么应该不应该。
他原本就是一个毫无拘束的人。
陆见深只是微微皱眉,却没有制止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