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筱赶到医院的时候,老何已经出了急救室,正躺在病房的c黄上。母亲田瑛在c黄边陪着,卓然和涂晓都在。何筱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半,她让自己镇定下来,走过去看了父亲一眼,只见他眉头紧闭,脸色有些苍白。她不禁有些心疼,转过头问卓然和涂晓:&ldo;我爸爸是怎么回事?&rdo;那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年长一些的涂晓开了口:&ldo;别打扰何叔叔休息,我们出去说。&rdo;办公室里,何筱一脸惶然地看着涂晓:&ldo;嫂子,我爸爸,他到底怎么了?&rdo;涂晓递给她一个片子,想到她可能看不懂,便又说:&ldo;何叔叔其实昨晚就送过来了,突然晕倒,昏迷不醒。本想早些给你打电话的,可田阿姨不让,说她看着就行,这样熬了一个晚上,看到ct片子,田阿姨慌了,才把你叫过来。&rdo;何筱一时没能理解:&ldo;昨晚上‐‐就晕倒了?&rdo;见涂晓点点头,她不由得又问,&ldo;检查什么结果?&rdo;涂晓难得有些犹豫,在何筱的催促下,才说:&ldo;肺部肿瘤。&rdo;像是氧气突然被抽空一样,何筱感觉眼前一黑,有些站立不稳。若不是双手扶着桌子,她可能就势栽倒在地上。涂晓快走几步,扶稳了她:&ldo;别慌,现在还没确定是良性还是恶性,即便是恶性,也不是到了最坏的时候。&rdo;何筱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她不想软弱,可终究被心中的恐惧所战胜。涂晓微叹口气,递给她一张纸巾。何筱攥在手里,过了一会儿,才止住了泪。她哑声问:&ldo;什么时候可以确定?&rdo;&ldo;还得做些检查,等等吧。&rdo;等。何筱闭上眼泪,又一滴滚烫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53回到病房的时候,老何已经醒了过来,不知跟田女士说了什么,只听她在唠叨:&ldo;这几天就在这儿住着,这点住院费咱们还掏得起,等检查结果出来了再说出院的事,别老想着你的店,关门几天也破不了产。&rdo;老何有些无奈,只好冲何筱轻轻地扎了眨眼。何筱笑了下,鼻尖却泛酸。她收敛这股情绪,问老何道:&ldo;爸,感觉好点了吗?&rdo;老何点点头:&ldo;好多了,甭cao心,没什么大事儿。&rdo;&ldo;我知道。&rdo;她挨着c黄沿坐下,为他掖牢被角,&ldo;不过涂医生说,您这情况还是住几天院的好,仔细查查,看到底是什么毛病。&rdo;&ldo;我能有什么毛病。&rdo;老何声音疲倦,拍了拍何筱的手背,不再说话。从父亲的语气,何筱就知道,他们瞒不过他。也或许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所以如今才这么淡定。很早之前她就明白了,父亲从不让别人cao他的心。也正因为此,何筱才更觉得难过。等到老何又睡着,母亲田瑛把何筱叫了出去,递给她一把车钥匙,她说:&ldo;你爸还得再这住几天,所以你回去给我们俩拿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外面天不好,你也别着急,路上开慢点。&rdo;车钥匙握在手里,何筱有点忍不住了:&ldo;妈‐‐&rdo;&ldo;这孩子,哭什么!&rdo;田瑛好笑着轻拍了何筱一下,&ldo;二十三四的人了,泪窝还这么浅‐‐&rdo;&ldo;我爸怎么办?&rdo;她低头哽咽着。&ldo;还能怎么办?有病治病!&rdo;田瑛为她系紧围巾,&ldo;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谁知道会是什么样,即便是最坏‐‐&rdo;何筱抬眼看她,只见田瑛顿了下,又恢复如初,&ldo;即便是最坏,那也得治。&rdo;系好围巾后,她拍了拍她的衣服:&ldo;行了,快去吧。&rdo;好像能放心一点了,何筱敛眉,快步离去。接下来两天,医院为老何安排了好几项检查。何筱紧张地跟着看着,连医生都没办法。所幸是涂晓的长辈,也知道她们之间这层关系,只笑着说自己多了个小跟班。等待结果的时间不到一周,可对何家人来说,却仿佛一年那样漫长。何筱请了年假,每天都在医院陪护,一来是不放心老何,二来是想替换母亲回去休息。可田瑛哪里是她就能劝得动的,明着说何筱笨手笨脚不会照顾人,其实何筱清楚,母亲心里的焦灼和担忧,一点也不少于她。老何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每天都乐滋滋的:&ldo;我伺候你们母女这么些年了,也终于轮到我享受一把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