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礼部尚书得到消息一边痛骂“蠢物又在惹事”
,一边着急忙慌坐轿往皇城赶。
唯恐去晚了,蠢儿子被大将军打死。
池衍提着左云青直入皇宫面圣,为他带路的大监侧头抹了把汗:大热的天,大将军火气够旺的。
礼部尚书前脚坐轿子出府,后脚池衍跪在文弱儒雅的皇帝面前,老泪纵流:“陛下!恳请陛下还臣一个公道啊!”
“大将军,大将军切莫多礼,愣着做甚,还不把将军扶起来!”
陛下话,内侍毕恭毕敬搀扶大将军起身,池衍道了一句“陛下圣明”
,转身一脚踩在左云青小腿。
骨头断裂声入耳,左云青直接疼醒,疼得哭爹喊娘。
大监瞧着陛下岿然不动的神色,呵斥左右:“鬼哭狼嚎,有辱圣听,还不快堵上他的嘴!”
内侍急急忙忙拿布堵住左家公子的嘴,左云青泪流满面,呜咽不止。
池大将军一脸无辜地收回长腿,豆大的眼泪挂在长须:“陛下,此子几月前与我儿结怨,我儿至今下落不明,他竟与一众纨绔子高谈阔论,字字诅咒我儿不得好死。
我阿蘅在外遇险,定是此人买。凶。杀。人,陛下,还请陛下还将军府一个公道啊!”
坐在御座的男人眼皮直跳,听他说到“买。凶。杀。人”
,急忙放下手上奏折:“爱卿此话何意?莫非爱卿怀疑令郎之险皆由此子而来?”
“不错啊陛下!”
大将军哭得震天响,仔细看眼泪却没几颗。
赵潜沉吟再三,奏折拍在御案:“查!但凡与池三公子结怨之人,都查!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池衍一抹眼泪,整敛袖口:“吾皇圣明!”
礼部尚书终是来迟一步。
出了御书房,为人父的两人面对面撞上。
左尚书急声告罪,池衍一手稳住他胳膊:“你儿子罪不至死,我儿子就活该死吗?”
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他说了那话,就该有祸从口出的觉悟!
语毕,柱国大将军不顾身后人的恳求,大步迈开,一步步走出宫门。
待走远了,他轻掸衣袖,转身看向红砖绿瓦、巍峨沉默的皇城,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暗色。
成王败寇,白骨成堆。
为了他的阿蘅,为了池家,再是恶心这戏还得演下去。
他俯身郑重朝皇城一礼,抬头,顿时热泪盈眶。
停顿几息,确保背地里的眼睛能够看清,他装作担心幼子的父亲,黯然离开。
这副伤情之态很快传到御书房皇帝耳里,听到暗卫说起池衍对着城门做的这些,他戒备放低。
料想黑袍卫袭杀池、沈二人的事并未暴露,他吟吟笑道:“你的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