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宁感觉自己已经听到来自心口剧烈的跳动声了,他几次低头,终于忍不住那由内而外的快乐,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哥哥”
这个词这么悦耳动听,他听过很多人喊哥哥,也喊过别人哥哥,就连阮阡歌也喊过他很多次了,但唯有这一次,最让他心动。
那一声“哥哥”
喊得他心口发烫。
以至于他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你,你现在好点了吗?真的不痛吗?你们吃过饭了吗?累不累啊?要不要睡一会儿?”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说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但细细一数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其实他没什么想法,就是开心,为阮阡歌能接受自己而开心。
这一声“哥哥”
以后,他才真正地迈入这个全新的身份,从今往后他是当哥的人了,他家有一件小棉袄,小棉袄有一个可爱的名字,叫糯糯。
阮清宁哽咽着,眼里全是笑意。
可阮阡歌却睁大了眼睛,凑上前盯着他的脸看,惊讶出声:“哥哥,你哭了?!”
“嗯?”
阮清宁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阮阡歌。
阮阡歌伸手去触碰阮清宁的眼角,只轻轻一碰就接到一颗滚烫的泪水,她看看阮清宁又看看手上的眼泪,眼神来回扫,不知所措了起来。
阮清宁的目光跟着落到阮阡歌的指间,下意识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入手果然是湿漉漉的一片。
他也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大脑一片空白,竟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就连门口敲门声都没注意到。
以至于楚文阳推开门一看,就刚好见那相对而坐的兄妹俩跟傻子一样,一下子看自己的手,一下子看对方,一下子又盯着对方的手,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反正就是不说话。
就连他进来那两人都不带看他一眼。
楚霸总抿唇微皱眉,淡淡地打断俩傻子发呆:“你们在干什么?意念交流?还是偷学了什么邪功?”
然后那兄妹俩同时转过头来,小的歪一下脑袋,大的也歪一下。
小的迷茫地说:“太阳哥哥,我哥哥好像哭了。”
大的就又重复了一遍:“阳哥,我好像哭了。”
很好,还知道叫他阳哥,没傻乎乎的跟着叫太阳哥哥,看来是没什么大事。
楚文阳心里有数了,也就不担心了,自上而下望去,见那小的自己顶着两颗核桃还一个劲地看大的,那大的呢?
大的平时看着挺机灵的,这会儿却目光清澈茫然,眼眸氤氲,眼尾绯红,脸上的眼泪明显被人摸过,这里湿一块,那里湿一块,乱七八糟的。
倒是跟平时不太一样。
楚文阳走过去,从床头柜里抽了两张纸,随意地糊在阮清宁脸上,又毫不留情地撒手。
阮清宁脑子还没转过来,身体已经快速做出了反应,一把接住纸巾。
他扯下纸巾顺着那方向望去,就见他阳哥冷酷无情地甩给他一张帅气的侧脸——楚文阳又抽了两张纸,正弯下腰小心地给阮阡歌擦脸。
阮清宁看看手上的纸,再看看那其乐融融的两人,总觉得好像冷了一点,好像有风,他有点凄凉。
他被这双标刺激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那宕机了好一会儿的大脑终于重新开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