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巡不再回话。
云楚就知道,赫巡生于权贵,自幼被规矩礼仪浸润,虽说他长了一张万花丛中过的俊脸,实则什么都没见过,哪里比得上她不要脸。
虽说她也没见过,但是好说歹说也是看过几本污秽话本子的,跟赫巡这种装的又拽又酷其实是个小古板的少爷比,她的思想可放。荡多了。
她没再逗他,而是说起了正事:“哥哥,我听说最近阿袖姐姐病了,你可听说她到底好些了没。”
提起这个,赫巡蹙了蹙眉,道:“不知,不过应当好不到哪去。”
赫巡上次虽说并未问及云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并不代表他不会自己去查,下午时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就已经全部知晓。
而云楚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也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云楚道:“我也不曾想到阿袖姐姐竟然会把注意打到明珠身上,她们俩明明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呀。”
赫巡大抵知道这其中缘由,但他并不想同云楚提起这些,随口道:“明珠向来目中无人,沈袖想必早对她有怨言了吧。”
云楚点了点头,道:“也是,我也不喜欢明珠。”
她原是想趁此机会给赫巡吹吹风,叫他也讨厌明珠,便道:“哼,若非是我带着明大人去找明珠,明珠说不定已经遭遇不测了,她竟然还那般待我!”
谁知赫巡轻声笑了笑,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道:“当真如此吗?”
赫巡的目光其实并无恶意,甚至带了几分调笑。
可就是这样一句话,却陡然叫云楚脸上的笑意僵了片刻。
她语气如常道:“什么意思啊哥哥。”
赫巡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明珠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必定是有什么。
赫巡能说出这话,就证明他肯定是知道了或者说是猜出了什么,至少她在他眼里不是一个绝对无辜,毫不知情的人。
云楚没有出声,默默告诉自己既然赫巡没提,就证明他虽然发现了,可是这对他而言无关痛痒。
她在赫巡面前的角色一直都是个善良温柔的女人,在一定程度上,这个形象允许有一些瑕疵,比如她也会生气,会嫉妒,会产生报复心理,但这些都必须合理把控。
她不知赫巡猜中了什么地步,但这也无疑提醒了她一回。
赫巡不仅是个对她有几分心思的男人,更是运筹帷幄的年轻皇太子。
她耍心眼的时候,他可不一定看不出来。
云楚所虑的确是对的,赫巡一直知道云楚并非是个纯白之人,她有时会有自己的小聪明,带一点点的恶意,赫巡大多时候察觉到了,但他不会说出来。
只因这的确无关痛痒。
这世上,哪有什么非黑即白的人。
赫巡没有多说,云楚也怕自己再暴露什么,所以没有就此多问。
转眼,一条街已经走到了尽头,京城夜市比云楚想象中要大的多她才只走了一条街就觉得双腿乏力,整个人靠在赫巡身上,跟他撒娇道:“不想走了哥哥。”
赫巡提着云楚,道:“站好,还没回宫呢。”
云楚向来脸皮厚,她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她偏不,拽着赫巡的衣领,道:“背我好不好。”
她指着不远处一处塔楼,道:“那儿是京城最高的楼吗?”
雀临楼,的确是京城最高的楼,三层四檐共九层。
不过那儿是一处酒楼,已然在京城屹立几百年,之前是一处瞭望楼,后来京城之地繁华安平了百年,雀临楼一直荒废,直到这几年才被富贾买下,变成了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