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快人快语抢了说。
“梅开报春晓,此梦应该应着喜呢。”
郑钰瑶答道。
“我待字闺中时,常溜进父亲的书房偷看易经、五行、周公解梦,这雪便是应了“冬”
字。“冬”
字文底两点水,水润文笔,想必是应了老爷的文采。”
杨太太煞有介事地自己解起梦来。
“想不到娘还懂易经五行,娘真不愧是相门之女!”
郑钰瑶一边惊讶一边思考着是不是把自己昨夜的梦让婆婆解一解呢。
“不值一提,也就一知半解自娱而已,当不得真。”
杨太太呵呵笑着摆了摆手表示谦虚,完了继续解她的梦。
“梅花向来寓意女子,梦中女子又喊我奶奶,这应该是应了钰儿的孕喜!”
杨太太说。
“若真是应验了梦,我倒是喜欢了那梦中的孙女!”
杨太太只顾了开心,却没留意到郑钰瑶有心事。
郑钰瑶欲言又止,她还在忧虑是否和盘托出自己夜里的怪梦。
“好了,喜欢归喜欢,不过这第一胎嘛,最好还是男孩。”
杨太太话一出口就觉失言,这话会给钰瑶压力。
杨太太下意识地看一眼媳妇,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忙打圆场:
“别往心里去,我随便说说,男孩女孩我和老爷都喜欢!”
“哦,不是因为这个,是钰儿昨夜也做了一个怪梦……”
郑钰瑶终究架不住好奇心的挠,她说出自己也做了一个怪梦。
“哦?这么巧?那说来听听。”
杨太太倒是兴趣了。
于是郑钰瑶把梦境和盘托出,但隐去了和尚那句“称量天下”
。
杨太太听完早已喜笑眉开,拍着腿说“吉梦,吉梦,大吉梦!”
“哦?怎的就是吉梦?媳妇愚钝!”
郑钰瑶说。
“那周公解梦也不过是三部曲,或曰直解,或曰反解,或曰曲解。钰儿梦中的景物一为屋、二为秤、三为和尚,屋可视为老爷,庇护一家老小不受风雨侵蚀;和尚送秤,视为佛门送子,这是应了钰儿的孕喜;秤,为栋梁之材,预示媳妇肚里怀的不是状元也是进士,故,大吉也!”
杨太太煞有介事,俨然是个相士。
“那掉进了黑洞做何解?”
郑钰瑶还是不放心梦中的黑洞。
杨太太略有所思,随之眉头皱紧。
“是不祥之兆?”
郑钰瑶旋即拧紧了心。
“非也!方才不是说过吗,或直解,或反解,此处可做反解,与黑洞相反的便是光明了。”
杨太太淡淡露了一个笑。
郑钰瑶见杨太太依旧是笑着,又听得那样一解,便重重舒了一口气,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下,但她哪里知道,这最后一解是杨太太宽慰她的,其实杨太太心中另有一解。
“洞”
,门前三点水,“门前有水”
寸步难行;“同”
,内为口,口上压着一,易经曰一画开天地,“一”
可代表天子,故解曰:郁郁不得志,凶。“冂”
字为半个囚,解曰暗藏杀机,恐有牢狱之灾;“同”
字总解:祸从口出。
杨太太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最担心的就是祸从口出!上官仪过于耿直,终有一天怕要祸从口出。
杨太太开始坐立不安,她悄悄叫栓福去接早朝的上官仪。栓福不明白,老爷有丁贵侯在宫外接,为何还叫自己去接?莫不是太太有意换下丁贵?若是这样自己要推辞,自己大字不识一斗,脑子又不灵光哪里配当老爷的跟班。栓福哪里知道,杨太太明着是去接人,实际上是放心不下要栓福前去打探消息,但她不能明说,免得人人不安,再说了毕竟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