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死与父亲有关吗?”
郑钰瑶又惊。
“无关。”
“既无关,为何说父亲会出大事?”
“夫人有所不知,韩国夫人是因和陛下好被武后杀死的,这以后陛下与武后的关系怕是要更僵,而父亲又不会左右逢源,我担心往后父亲怕是要把武后得罪个透!”
上官庭芝为父亲上官仪捏着汗。
“是啊,父亲秉性又直又倔,要他唯唯诺诺的活,他情愿轰轰烈烈地死!的确令人担忧,母亲亦有所忧。”
郑钰瑶很了解自己的公公上官仪,她打小就常听自己父亲唠叨过上官仪。
“可武后是得罪不起的!为了权利她会不择手段,当年为了夺皇后,不惜掐死自己襁褓中的女儿,今天为了争宠又不惜杀死自己的亲姐姐,父亲又算什么?一个臣子而已,到时随便构陷一个罪名怕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上官庭芝絮絮叨叨只顾着自己长吁短叹,一句一个哀叹!却忘了郑钰瑶是有孕之身受不得这般惊吓和刺激。
郑钰瑶听得心惊肉跳,手脚凉,不觉肚子里的孩子乱踢腾起来,紧接着小腿一阵抽筋……她疼得忍不住唉咳唉咳地哼。
“夫人怎么了?”
“我腿肚子抽筋得紧……快帮我揉揉……”
郑钰瑶疼得龇牙咧嘴,把个上官庭芝吓得慌了手脚。
“是夫君不好,无端胡说八道把夫人给吓着了!”
上官庭芝一边为夫人揉搓一边自责。
其实上官庭芝说的郑氏何尝不知,只是灯不挑不亮而已。
“不怪夫君,夫君不说妾心里也有数,母亲亦担心着呢,也一直劝着。”
郑钰瑶说。
“也许是我们杞人忧天吧,父亲入朝已三十余载,从年轻起就不断有人预言父亲会死在耿直上,可父亲呢,却因耿直忠言受到两代君王的器重,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上官庭芝再不敢说那些危言耸听的话,而是专挑能安慰的话说。
“历史上也不是所有的忠臣都死于非命,远的不说,近的就有魏征,他敢言比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他不但善始善终还留得一世青名!”
上官庭芝继续安慰夫人。
“此一时彼一时,夫君也不必安慰妾,若真有那一天,只要能和夫君在一起,死又何惧,就是舍不得我们的孩子!”
郑钰瑶说着又情不自禁叹了一声。
“放心吧,不会有那一天的!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母亲她一生吃斋念佛行善积德,佛祖会保佑我们一家平安的!”
上官庭芝继续安慰夫人,再不敢说惊吓夫人的话。
“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睡吧,明天你还要伴周王早朝呢!”
“嗯,睡!”
郑钰瑶偎依在庭芝怀里,庭芝揉着夫人,可谁也无睡意。上官庭芝在心里想,假如有那一天,你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的孩子!郑钰瑶在心里想,假如有那一天,假如我不能陪你一起走,我一定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