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自己的出逃,茶尔大概会优雅地度过一生,不沾染权力斗争分毫。
在瞎想中一曲终了,苏和茶尔上前走近苏和月,轻声道:“阿姐,茶尔明夜子时,送你出王庭。”
苏和月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苏和茶尔笑道:“看来那日在大殿,阿姐并未理解茶尔最后一言的深意。”
她重复道:“好好活着,不要让你的心思白费,不要让一切回到最初的原点。”
“可是……”
尚未等苏和月说完,茶尔便将她欲之表达的话讲出:“可是因为你的出逃,我被迫和亲大周,按理来说我应该恨你,为何还要助你……”
苏和月听完,惭愧地垂眸,不敢正视茶尔此时的神色,生怕那双美眸中充满着怨怼和挥之不去的愤恨。
苏和茶尔抬,以方才苏和月同样的姿势仰望着那扇小窗。
她怅然道:“阿姐,有时候茶尔真羡慕你的勇气。不管不顾,为了心爱的男子即便撞得头破血流也绝不后悔。可茶尔最缺失的,最向往的,便是你的勇气。”
她再次回头望向苏和月,笃定道:“无论你信我与否,子时茶尔都会在宫门前等你。亚父将出入王庭的令牌给了我,送你出这牢笼,也算是我十余年仰慕你的一种回报。”
“但阿姐你要记住,千万不能让曼斜起疑心。”
苏和茶尔叮嘱完,便匆匆离去。
原来当日只懂嬉闹的女童,早就长成了圣女该有的模样。
苏和月选择相信自己唯一的妹妹。
只是,想要在曼斜眼皮底下溜走,确实难上加难。
曼斜不是一直想要得到自己吗?
苏和月决定铤而走险,假意示好,将其灌醉,溜出无人侍奉的寝殿。
只是她这一生都不知道,再次出逃王庭的夜里,曼斜曾经默默相助了多少。
初九子时。
云楚岫这边已经准备就绪,所有暗探业已悄然从谷庸城撤退。
从此他再也不会得到有关匈奴的任何情报。
云楚岫骑着马,在亚父方来人的相助下,顺利通过城门。
他看向身后的谷庸城,情报网的丢弃还是令他有些心痛,毕竟是多年苦心经营所得。眸底不经意闪过一丝的疼惜,被无清捕捉到。
无清与他同乘一辆马,毛茸茸的狐皮大氅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知还生怕他受冷。
他坐在云楚岫怀中,内疚地唤道:“知还……”
几乎只是刹那间,云楚岫再次恢复了先前浪荡不在意的模样。
“不就几个暗桩,本将军有本事建第一个,自是有本事建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