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擦嘴角的哈喇子,重坐好。
许是太无聊,无碌的视线始终停在无清身上,忽而出声:“无清师弟近日头长得好快!无尘师兄快看,师弟的头顶竟生出了青丝。”
无清看不着,只得摸一摸,长出的根有些扎手,“那……还得劳烦师兄帮师弟再剃度……”
无碌大方地摆手说道:“小事一桩。只不过无清师弟向来是咱们师兄弟之中丝长得最慢的,通常是我们剃两次无清才剃一次,来皇宫这几日,便生出,看来还是皇宫里的素斋好……”
无碌滔滔不绝地讲着话,无清再次抚向头,那扎手的痛感清晰地传到了他身体每一处。
何以生出了这许多青丝?
原本行驶得不疾不徐的马车骤然停在了距离城门不远处,马车外尽是嘈杂的人声。
无碌挑起帘布,将头探出去,看见几位官差大人穿着斗篷,冒雨对挨个出城的车马搜查。
他将头缩回,“好像赶上衙役巡查。”
无尘未多想,“无妨,各司其职,耐心等待便是。”
由于下雨,坊间许多生意无法开张。这些百姓聚集在各大酒肆之中,侃大山来打枯燥乏味的时光。
一声“钱先生”
吸引了无清的注意力。
“钱先生,您可算来了!”
酒肆的老板看见说书的钱先生,起身迎接,“今儿个大家伙因这雨,要闷坏了,您讲几个故事呗?”
其余百姓早就将桌椅为钱先生支好,就等他来说书。
钱先生捋捋白胡须,拱手谦虚道:“让大家久等了,老朽真是过意不去……”
一听有说书先生要开讲,无碌顿时睡意全无,挪到无清那侧,撩开帘布认真听着。
钱先生醒木一拍,“今日为诸位邻里乡亲讲那皇宫里的秘史……”
秘史可谓是京城百姓最喜闻乐见的,他们全都聚精会神,原本热闹的酒肆霎时安静下来,只有钱先生一人抑扬顿挫的声音在回荡……
“且说前些日子的法事大典,云小王爷与那荣相之子荣少,争抢一位天人之姿的小僧人……”
此话一出,众人唏嘘,“不愧是京城双雄,连佛祖座下的弟子也敢染指,不怕遭天谴吗……”
“谁说不是呢……”
无碌越听越邪乎,他就在皇宫,为何不知这些秘闻?
他抬头看向身旁的无清,恍然大悟:“难不成钱施主口中天人之姿的小僧人是师弟你吧……”
无清径直放下帘布,面带不悦,“这位说书的施主惯会出诳语,扭曲是非,师兄还是不听为好。”
无碌再次撩起,嬉笑道:“反正也闲来无事,听听又何妨?”
钱先生将二人如何为了无清打斗的场面描述地绘声绘色,“云小王爷拔出皇上的尚方宝剑,那利刃径直刺向荣少的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