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交火持续的很短暂,大约几分钟就结束了,然后过一会又响起来,如此大约重复了四次。
被惊醒的周长风来到窗边,仔细聆听了几秒,揣测道:“应该是大部队的前导单位在跟敌军的小股渗透分队交战。”
战争并非单纯的摆开阵势正面对战,占据主动权的一方往往会派遣小股部队从多个方向渗透,以截断敌军与外界之联系,同时充作哨探和屏卫。
英印军在这几天派遣了许多支侦察小队和战斗巡逻队向德马吉周围渗透,其中有几支就潜伏于城东的附近。
混成第三旅的侦察营已经赶到了,规模有限的英印军小股部队自然无法与之抗衡,于是便赶紧撤退了。
意识到明军的主力即将抵达战场,威尔逊立刻命令各部做好防御准备,重新布置火力点、调整防线并组织环形阵地。
英印第四炮兵营的十几门榴弹炮结束放列状态,开始收拢挂上卡车转移部署;第五皇家坦克团剩下的二十几辆坦克也在手持信号棒的士兵们的引导下前往各自被指派的战位。
而在城区这边,侦察营的一个排已经小心翼翼地进来了,与一营取得了联系,随即开始布设电话线。
侦察营依照旅长黄泰泽的命令,在东边恰当地形原地展开,为后续赶到的大部队提前建立稳固的据点;同时派出几支分队借着夜色抵近侦察敌情,摸清敌军的部署和火力配置。
大约一个小时后,第四营和第五营也抵达了,紧接着是工兵营和第三营。
卯时左右,旅部、第二营、战防炮队赶到,然后立刻开始原地布置指挥所,满脸倦色唯独目光炯炯的黄泰泽下令马上起进攻。
四营主攻零号高地,五营向北迂回至敌军主阵地侧翼,三营从正面向敌进攻,二营进入城区随时准备策应!
不到两刻钟的短暂静谧后,宁静的仲夏夜又一次被打破了。
枪炮声骤起,几个营的8o㎜迫击炮6续开火,一的迫击炮弹砸落在威尔逊特遣队的防线上,不断有照明弹和各色的照明弹升上夜空,让方圆几里的战场恍若白昼似的。
桑普森少校躬着身子快步走进了一个掩蔽部,向威尔逊少将汇报情况。
他焦急道:“阁下,我们有麻烦了,他们在包围我们!环形阵地在两个方向上遭到了至少两千中国军队的进攻,赖加尔营b连声称还有数量不明的中国步兵在向东北方向快移动!”
“他们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根据昨天的空中侦察,他们应该要明天中午才能到达的。”
威尔逊皱着眉头,伸手敲了敲地图,郑重道:“我们必须坚持到早晨,然后在空中支援下撤退!”
虽然感觉自己没有失去意识多久,可等周长风醒来的时候,周围的光线明显昏暗了许多。
因为第一眼就见到谢万诚在旁边转悠,所以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赶人,“你特么的不去接替指挥?!现在什么情况?”
面露无奈的谢万诚苦笑了一下,沉声道:“那啥…营长你别急,这都下午五时多了,营长你昏了两个多钟头,现在……”
“战况、直接说战况!”
“呃…敌军之后又在三时半大举进攻,三路齐进,城南的三队情况还好,但是城北的一队失去了联系,被一股敌军截断了。城西的敌军势头很勐,又冲到咱们边上了,我令预备队参战后击退了他们。”
周长风感觉口中干涩,舔了舔嘴唇,追问道:“一队现在情况怎么样?
谢万诚指着北边,答复道:“情况不明,预备队的两个班在城东北绕路时遭遇敌军一支战车跟步兵组成的分队,除五人撤回外全体阵亡;两个侦察小组不知所踪。不过现在城北还在交火,听声音最少有两挺咱们的重机枪在响,应该还挺得住。”
周长风一边点头一边随口道:“我水壶呢?”
“不行,不确定你内出血严不严重,现在不应饮水。”
军医少尉走了过来,又问道:“长官你现在感觉如何?”
“下午扎的止痛针药效还没过,我现在没感觉。”
“那还是先静卧休息吧,敌军已经退却了。”
就在这时候,北边远处密集的枪炮声突然减弱了?
在场的众人都一下子警觉起来了,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向城北。
“问题不大,应该是敌军在撤退。”
周长风眨了眨眼,又侧耳倾听了几秒,“你们听,最少有两挺二十式重机枪还在响,而维克斯重机枪的声音已经没了。”
二者的声音都很特别,在战场待久了不难分辨——二十式重机枪的声音是类似于榔头砸钉子,为短促清脆的“听听听”
声;而维克斯重机枪则是响亮的“噔噔噔”
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