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将一根弦拉扯到了极致,生活催人紧,自己同样也在逼迫自己,殊不知弓满易折弦紧易断,时瑜始终游走于这种边缘。
已有几天倒班没去看时向阳,快临近再次化疗,程万山这些天家里班上医院三处来回奔波,确实太过麻烦这位堂叔。夜班之后时瑜浅睡了两个小时就乘车赶往医院。
路上时,给程万山发消息说自己今天会过去。心里打算晚点买些礼物去自己这个堂叔家,毕竟时向阳和自己受他照顾不少,于理于情应当表示感谢。
下车路过水果店,时瑜买了些柑橘带去,现在正逢工作日半上午,医院人流量并不很多,提着一袋水果熟门熟路乘坐电梯上往八层住院部,避过平常人挤人的电梯高峰,比预料中还要早到。
值班护士大多识得他,一般陪同患者的家属不是儿女就是父母,整个科室只有这一对兄妹,时瑜太过年轻,长相也出众,护士姑娘中难免不会有人议论。
“向阳哥哥,没去上班吗?”
“今天休班。”
时瑜路过护士台停住脚步,从水果袋里拿出两个柑橘递了过去,说很甜,让人尝尝。
护士小姑娘喜笑颜开,道谢完扯了些闲话,边剥柑橘边同他说,“向阳有同学来找她啦,现在人应该还没走,是个没见过的男生。”
时瑜听到男生,笑容突然一滞,但仍点头不忘对人说声谢谢,护士小姑娘还想多扯几句别的,见时瑜要走,护士长远远过来,立马拿出记录本站直,没再多挽留。
病房门半虚掩,走廊人并不多,站在门侧依稀听见时向阳冷冰的语气从房内传出,“我说了不可能帮你找我哥,你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来了。”
“向阳,那都是以前的事,我发誓我现在都改了,看在徐晶的面子上,你就帮我这一次,我保证不会再……”
时瑜径直推门而入,屋内两人声音戛然而止。不出所料,果然是徐哲那张脸,久不见,仍是一副无赖畏缩模样。
看到是时瑜,徐哲明显慌乱一下,朝着时向阳床边贴近几步,笑得满脸虚伪,“我就,来看看向阳。”
时向阳急急出声,“哥……”
“出去。”
时瑜声音透着平静,毫不犹豫下了逐客令,又以眼神安抚妹妹。
徐哲一指地上营养品,装作无辜,“真的就是来看人,你看,我还买了不少东西。”
“不是说要找我吗?”
时瑜不理会他废话,手指在身后微微上蜷,神情冷漠又客气,“有什么话出来和我说,时向阳需要休息。”
徐哲倒真有事情想找时瑜,之前纠缠时向阳被时瑜按在地上打,被警告不要再来打搅,所以见他心里还是有些发怵,转念一想这里是医院,量他人不敢真动手,所以当下点头同意。
“哥,你们好好说话。”
时向阳跪坐床边担忧看向走出的两人,见时瑜扭头对她笑了笑,说没事,不用担心。
走出病房,将门缓缓合上,时瑜闷不做声低头往走廊一端走。
徐哲慌不忙跟上,迫不及待就向他说明来的理由,“我来找向阳并不是想纠缠打扰,她生病了我也心疼没办法,你大人大量,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顿了下见时瑜不搭话,徐哲继续攀谈,索性直截了当说明来意,“我听照顾你们的老大叔说,你现在京华酒店里工作,那里待遇一向很好,五险一金,税后还能到手好几千工资,但一般人……”
话音未落,肚子上突然挨上结实一拳,徐哲吃痛弯腰直声哎呦,刚想要叫喊说打人,身体便被一股蛮力带着后退,脊背重重摔撞在墙上一声闷响。
他想挣扎呼救,随后却被时瑜用左臂抵在胸口咽喉,不得动弹。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找过时向阳几次?”
徐哲人吓懵,有些语无伦次,“就……这次和前,前两个星期,统共就三四回……”
时瑜深吸口气竭力保持镇静,声音压抑隐忍愤怒,眼神宛如尖刃直直钉住徐哲不住躲闪的眼神,“不是告诉过你别再来打扰她了吗?”
“我,没想来打扰。”
徐哲仍极力狡辩,既无半分担当,满嘴又是理由,“过去的事我也认错了,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我只是想有事相求。”
“所以你不觉得自己有错?包括对时向阳?”
时瑜胳膊逐渐发力,被徐哲态度明显激怒,“你到底一点没变徐哲,还是喜欢从女人身上讨好处,身为一个男人,一点本事担当都没有。”
徐哲任他骂任他说,一张脸涨得通红,如果这里没人,估计时瑜会下狠手,上次被时瑜按住毫无招架还手之力,若非那天不是时向阳和徐晶拉着,估计自己会躺进医院里几天。
这个人打起架来跟不要命似的,见不得自己人受半点欺负委屈。
原本厚着脸皮过来,是因为打听到时瑜进了京华酒店,侥幸心理所以也想多少沾些京华集团的边。
毕竟进出那里的人非富即贵。
徐哲自认为长相不错,一直能够靠女人吃得开,慢慢就把自己身价地位在心中越抬越高,觉得他这把好钥匙理应配上更好的锁,说不定某天能傍上富家小姐,从此生活安逸。
显然,时瑜现在这幅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架势,几乎不可能答应他任何请求。
瞧见有人从病房里走出,徐哲忙出声叫人。
“哎!干嘛呢你俩?医院这里不让打架斗殴。”
走来的护士见两人阵仗出声制止,引得不少人朝这处观望。
远远听见时向阳喊了声哥,时瑜冷声,对徐哲最后一次警告,“拿着你的东西,现在就滚,以后离我妹妹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