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就先杀了田伯光此贼吧。
哪怕此人是血刀老祖的师弟,亦是宗师三重的壮年高手,但在厉寒看来,田伯光不过是土鸡瓦狗,一粒肮脏的尘沙罢了。
——以他的修为与天赋,对待这样的人,确实可以有必胜的决心。
踏日纵跃间载着主人飞驰而去,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团白光,但那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却又是鲜艳的,哪怕他神情间冷峻淡漠,哪怕只是惊鸿一瞥,那也足够让人瞩目着迷了。
这一去不甚太平,途中有歹人占道打劫,都给他随手杀了。
雨细风斜,白马过原野,可他身上却不染半点尘埃与风霜。
厉寒有真气护体,但那等连先天都未入的小女子在风雨中就愈发显得可怜了。
就像现下走在官道上的小尼姑,虽还只是十六七岁年纪,但却生得清秀绝俗,眉眼甜美文秀,身形亦是婀娜多姿,虽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风吹过仍掩不住那身形,勾勒出纤腰一搦。
明明是极保守单纯的姑娘,在淋了些许风雨之后,却绯红满面,自有楚楚之姿、娉婷之态。
厉寒持身心正,并不打量那些非礼勿视的地方,而是偶然瞥见一尾从路边草丛晃过来的五步蛇,那小尼姑的行进路线大概是惊了那五步蛇,蛇虫之属大多是凭本能行事,这一下埋伏就要弹射向她咬过来。
依稀看那长虫是条约莫有一两米长的毒物,正是传说的尖吻蝮,之所以这类蛇有“五步”
之名,便是因为毒素极厉害,一旦被咬中就难走出五步之远,极短的时间内丧命,根本来不及施救。
若非厉寒目力极佳,又是从后方策马赶来,这道上就他与那小尼姑两方行人赶路,他怕是也不会发现。
这小尼姑大概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只是才恰恰踏入先天,若是给这好斗的剧毒蝮蛇咬中了,生死亦在五五之数。
故而,厉寒并未多想,一边勒马停下,一边抬手掷出了一枚飞蝗石,飞蝗石来得极快,直接打中了那五步蛇的尖头,并且暗器上的力量将那尖头打得稀烂,血肉模糊。
蛇类的神经功能极是发达,就算斩断了蛇头,恐怕也不保险。
但若是将那蛇头打得粉碎,让其不得亮出毒牙咬人,那危险就去除了九成九。
可怜那小仪琳意外离队,没能和师门一起前往衡阳城,只能独自赶路,心中难免有些慌乱,七下八下的,唯有不停在心中祈祷让衡山信奉的观音菩萨保佑她平安找到师父。
从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开始,仪琳就有些心慌,到身边听到什么东西滑蹿过草丛的声音,她刚想要转头去看是什么东西,就又听见一声脆响。
小仪琳惊魂未定,一颗心怦怦乱跳,尤其看到那无头蛇身还犹自在跳动抽搐,她看见了不由惊呼出声:“啊…”
而后定睛一看,才发现这长虫已经死了,打杀它的正是一枚飞蝗石暗器。
仪琳顿时会意过来,这是有人出手相助的缘故,她先是在心里谢过了观音菩萨的保佑,‘菩萨,多谢您派人帮助看顾仪琳’。
反应过来以后,她就转过身来,想感谢投掷暗器出手相助的恩人。
可这一看,却恍了出家人本该出世的眼儿。
马蹄声不知何时停了,名驹神骏四足踏日,马背上的少年骑士身着劲装束袖,风吹过其衣摆的力度、弧度,就好比墨染寒梅枝干的遒劲风骨。
少年眉眼深邃,挺鼻薄唇,以红绸束起高高的马尾,身后负长枪,虽说神情冷静淡漠,但依然不减其眉目间的锋锐、昳丽,
女子若美丽到一定的程度,便让人难以升起亵渎之心来,反而感到可亲可爱,反倒生出想要怜惜与呵护的情绪来。
反过来,女子见到顶顶出众的异性也是一样,任你纯真善良、虔诚无邪,只要是个女人,是个有能力喜欢男人的女人,那就难免会被养眼的事物吸引目光。
这是天性,也是人习惯追逐美好事物的本能。
而厉寒拥有的皮相骨相,身姿体魄,就是足以让天下九成九女人觉得好看,剩下极少数的女人也不会讨厌、同性则挑不出刺的那种。
他甚至不需要什么气质与笑容,也不用说什么话,只需站在那,就是朗然照人,何况还是那般器宇轩昂,气质卓然的禀赋。
以往仪琳从未在意过师父说的‘臭男子’们长什么样,并非是他们不好,只是仪琳质朴单纯,尚未开窍,也没有欣赏异性的想法而已。
但适才发暗器助她的恩公却不同,那是能让不谙世事的小尼姑也看住的颜值。
‘他一定菩萨派来帮助我的神仙了吧…不然,凡人怎能生得这样好看?下山以来见到的许多人,从前来赏景上香的香客都没有他生得好看…’
只听少年骑士道:“小师太,步行赶路的时候最好走在官道中间一些,别靠草丛太近,里面多得是蛇鼠虫蚁,碰到了或许会受些苦楚,也可能丢了性命的。”
他不笑的时候便已足够俊朗,此刻说话的时候略含了几分笑意,原本清冷如流水击玉石般的声线便有了暖意融融般的缱绻。
“山高路远,师太若是不介意,可与在下同乘一骑,等到了下一个市集或城镇,再分开走。”
这小尼姑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身形娇小,神情也是天真懵懂,淋了雨显得有些狼狈,但却是既可怜又可爱。
哪怕是厉寒见了她,也有些看见邻家小妹妹般的亲切。
又见她一个姑娘家孤零零的赶路,明知有些不妥,略微斟酌过之后,还是提出了这个建议。
答应了就是顺手捎带一程的时候,要是人家小姑娘不肯也没什么,他亦不可能一直保护人家。
那小尼姑则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适才多谢这位少侠出手相助,我…贫尼是恒山派弟子仪琳,这次下山是为了去衡阳城参加衡山派刘师叔的金盆洗手大会。”
她下意识咬了咬下唇,道:“也不知道和少侠的目的地是不是相近?要是得麻烦您绕道或者不顺路,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毕竟是年纪小,自称贫尼也不习惯,总是不自觉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