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去酆陵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推他,搡他,把他往前掼又迅速向后拖回去。宗忻被他拉扯的脚步不稳,前跌后仰,噗通跪倒在地。“嘶——”
膝盖的疼痛顺着胫骨往全身蔓延,宗忻眼前一黑,挣扎着扶住树干,咬着牙根呵斥他:“谢遇知!”
下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谢遇知干净利落压倒在地。谢遇知单膝抵|在|他|大|腿|之间,俯身捏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地龙村,全国毒品最猖獗最泛滥的地方,到这里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不是毒贩就是掮客,江雯给你联系的那个姓程的到底什么背景?你在给他干什么违法的勾当?说!”
宗忻被他铁钳般的手捏的几乎下巴骨头都快断了,他去抓谢遇知的手腕,试图制止这种野蛮对待,但无济于事,主动权在谢遇知手中,他已经被掐住了软肋。“不……不是毒贩就是掮客?那你呢?你也是毒贩,是掮客?”
“宗忻!不要挑战法律底线,你之前有前科,但只要改错,遵纪守法,人生还是可以光明一片,别受人蛊惑,坠入深渊再回头就晚了!”
谢遇知被他的质问气到胸腔倒气,额头青筋凸起,“明白吗?!”
“咳咳咳……”
宗忻被他捏的呼吸有些不畅,开始短促咳嗽,“谢副支队,你放开……放开我。”
看到宗忻的脸已经涨得发红,谢遇知终于意识到自己太过激,缓缓松了手上的力道。“听我的,趁现在还没出任何问题,立刻收拾收拾,马上离开地龙村回京台。”
宗忻的下巴已经被他捏的皮肉发青,谢遇知松开手的瞬间,空气涌入肺部,窒息感得到些许缓解,“谢副支队……”
两人近在咫尺,几乎鼻尖贴着鼻尖,在夜色中,呼吸都纠缠在一起。宗忻深吸一口气,“我不能听你的离开地龙村。还有一件事,我很犹豫要不要告诉你,因为这是个机密,说出来可能违反纪律,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我没办法判断之后进行到哪一步会出错,所以,我还是决定跟你摊个牌,也好有备无患。”
他之前总是那种没有丁点儿血色的,带着病态的苍白娇弱,但现在看上去,完全没有那种苍白感,更像是头脑冷静、疏离淡漠的指挥官,带着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为了正义的坚定。谢遇知觉得,宗忻不像他刚见到的那天晚上那么羸弱不堪。“李副局应该告诉过你,市局有个代号三花的卧底吧?”
谢遇知有点发懵:“什么?”
宗忻弯唇,勾着谢遇知脖颈扣向自己,贴在他耳廓吐气:“没错,815案迄今为止所有有迹可循的线索,提供这些的人,是我。”
温热轻柔的气息,从耳廓钻入耳蜗,犹如滚烫的毒蛇侵入心脏,谢遇知大脑空白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宗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卧底三花。宗忻线条优美的天鹅颈自上而下和他|交|缠|着,目光非常亮,“所以,谢副支队长,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同战线的战友,你知道怎么打配合吧?”
但谢遇知没有回他的话,而是毫无征兆低头在他唇角印下一个深吻。宗忻猝然侧脸躲开,柔软的唇瓣一触即离,被拒绝的谢副支队抹了下嘴唇。“我在和你说正事。”
宗忻蹙眉。
“我知道,但我现在不想谈正事。”
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个有前科且可能还是现科预备役的罪犯,现在知道宗忻不仅不是罪犯,就连所谓的那些在地方派出所留下的前科,都是李副局搞出来的卧底人设,鬼他妈的才要现在谈正事。宗忻:“……”
谢遇换个姿势带着宗忻往地上一滚,两人位置立即对调,换成宗忻在上面压着了。“我们家裴裴女士,你也知道的,她每天都在催我结婚,好像我不结婚就罪大恶极十恶不赦。”
宗忻被按着后脑勺贴在谢遇知心口,根本看不到谢遇知的表情,只觉得谢遇知每说一个字,就带动胸腔震动着他的耳膜,搞得他心跳加速。“我长得还行。”
宗忻:……哪是长得还行?当红流量男星和您站一起都要顿失光彩好吗?“身高也将就。”
宗忻:一米九的身高,碾压全国99的成年男性!“家里有一点钱。”
宗忻:……宗忻就差把‘你那是家里有一点钱吗?那叫有一点钱?那是亿!亿点钱!’有钱人装逼起来,真的是无形中拉仇恨。他都快被谢遇知说的仇富了。“只有学历最好。”
“嗯。”
宗忻点点头,学历这点确实不用谦虚。“所以,你看我条件这么好,我一不图你生孩子,二不图你的家庭,就图你这个人,这张好看的脸,你考虑考虑……”
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宗忻立刻警惕起来,抬手捂住谢遇知的嘴,“别说话,有人。”
果然没一会儿,两双鞋子倾轧着枯枝败叶,缓缓向他们这边走过来。“刚才,说话的声音是不是就在这边?”
有人压着嗓子,小声问了一句。“老板——老板——”
山里一到晚上特别安静,动静稍微大点就会被人听见,要是拔高了嗓子喊一声,回音就跟水波似的往外荡,黄子扬根本不敢大声,只能小范围用气声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