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
夕阳下。
二人相峙而立。
风沙席卷着二人,却在靠近二人周身时瞬间被无形气流冲散。一中年男子身穿黑色劲装,手持一把宽大的重刀。另一年轻男子却着一身雪色长袍,头戴斗笠,环抱着的手上握着一柄三尺的细剑,腰间还挂着一支长笛及一酒葫芦。
黑白的碰撞,在夕阳下颇具美感。
风愈强烈,不时卷起一阵尘土,呼啸声像极了受伤的野兽。
二人依旧对立着,只是黑衣男子气息明显急促许多,身上衣装已然破破烂烂,胸口处有好几处深深的伤口,血已经浸湿了胸前的衣裳。
“非要赶尽杀绝吗?”
终于,黑衣男子抬起头,望着对面白衣,沉声问道。开口的瞬间嘴角便流出不少猩红,滴落在沙地上溅出一朵漂亮的血花。
“呼~呜~”
回答他的只有风声。
“老子跟你拼了!”
黑衣男子见白衣无动于衷,心一横,恶向胆边生。
当做拐杖撑在地上的大刀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堑,借助这股反冲力,黑衣男子“噌”
地飞冲上前,一瞬到了白衣身前,手中大刀调转方向势大力沉地顺劈下去。
白衣仍旧无言,向左一倾,刀锋便擦肩而过,在耳边出嗡鸣。手中细剑并未出鞘,剑柄一转击向黑衣男子腋下。
“砰!”
“啊噗~”
黑衣男子瞬间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喷出一大口鲜血。再想握刀,却惊恐现身体右侧经脉已经尽数断裂。
“等等!”
黑衣男子忙挥手叫停,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对方仅一招便废了自己,绝非自己可以匹敌。
“敢问阁下谁让你来杀我的,我给十倍!百倍!”
黑衣男子不住求饶,身体颤抖得跟筛子一样,声泪俱下。
白衣没有回应,只一步一步走近。
黑衣男子眼神一转,见白衣已走上前来,左手抓住一团沙尘,甩向白衣。一翻手,手中出现一柄小刀,猛地刺去。
“锵~”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黑衣男动作一滞,双目失神地无力倒下,他黑黝黝的脖颈上面一道细线大的伤口正在往外喷射着血剑。
又望向白衣,斗笠下长遮掩住的白净脸庞仍面无表情,手中的细剑寒光凛凛,剑锋上竟滴血未沾。
“你…”
黑衣男子嘴中不断涌出血沫,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可眼里的生机却迅流逝,头无力倒向一边,溅起一阵尘土。
白衣抬手麻利地将男子头颅割下,装在布袋里,转身离去。
夕阳下,只剩一具无头的尸体渐渐被风沙掩埋。
……
拒北城。
这座北凉的最后门户如同钢铁巨兽一样横卧在大地上,城中小贩,士卒,百姓熙熙攘攘。叫卖声、童稚的吵闹声、青楼老鸨的拉客声,不绝于耳。
城外二十里,有一茶摊,只卖苦涩的凉茶。吃食也只有一种酱肉,说不上好吃,但多少也能除去些路途上染上的风尘。
茶馆露天的三张桌子,只有一桌有人。三个男子,其中一中年男子穿戴要不凡些,显然是管事的。中年男子漫不经心喝着淡苦的茶水,眼睛却不时瞥向旁边的官道,手指有节奏地在桌上轻轻敲击,像是在等什么人。
“大人,不会失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