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扬似乎没听到这话,问道:“以前的事,你记起来了?”
二叔抱膝坐在沙发上,将尖削的下巴搁在膝盖上,说:“有区别吗…”
倪扬说:“没区别。”
二叔打了个寒颤:“我冷…”
倪扬挪到他身边抱紧他,甚至让他躺在自己身上。二叔没再挣扎,他平静地说:“我想做。”
倪扬玩味的笑了:“你确定?”
那笑里充满苦涩,如果肉体的碰撞真的有用,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怎会这么远。
二叔说:“我确定,你戴套子。”
当倪扬的□顶进二叔那里的时候,二叔忍不住喘息起来。倪扬停下不动了,趴在二叔耳边问:“这样,不讨厌吧?”
二叔纤细的手紧紧抓着床单,指节有些发白。他摇摇头,没说话。倪扬慢慢地动,温柔地碾磨着二叔炽热的内壁。他亲昵地咬着二叔的耳朵,喃喃自语:“很多年前我就想这样做了,你知道吗,我等了这么多年…”
倪扬的尾音悠长,但身下的动作却逐渐猛烈起来。男人从男人身上获得的快感,永远解释不出那是怎样的滋味。倪扬最后泄在二叔体内,但久久不肯出来。
二叔说:“这次我是心甘情愿的。”
倪扬说:“是因为你哭湿了我的衬衫吗?”
二叔没说话,倪扬伸手去摸二叔身下,湿滑一片。他在黑暗里低声笑笑:“你也有感觉,看,都湿了。”
二叔有些尴尬地躲开倪扬的手,有的时候,的确身体更诚实一些。倪扬想伸手搂过二叔,二叔却躲开了:“别,我想自己待会。”
倪扬只好收回僵在半空的手,也许二叔把这当成还债了。还债,多令人辛酸的字眼。
后来,二叔主动侧过身去亲了亲倪扬。他的语气是难得的平静:“谢谢你。”
倪扬仿佛中了定身咒一般,霎时又变成了不知世事为何物的毛头小子。鼻子顿时酸涩起来,他强忍着心绪翻动,抑制这激动涌上眼睛。良久后,他才说:“我记了你这么多年,这就值了。”
二叔说:“你还年轻,别犯傻。”
倪扬苦笑:“如果人人都能控制不去犯傻,这世界就没遗憾了。”
窗外有朦胧的月光,像是沾了露水,看起来十分不真实。二叔手臂搭在额头上,低声说:“如果…呵呵,又哪有如果。”
倪扬握住他搁在一侧的手,使劲紧了紧,说道:“我可以带你离开,以前的事可以全忘掉。”
二叔摇摇头,苦笑道:“有些东西,是不能重头开始的。”
他懦弱了快半辈子,注定要一直懦弱下去。
倪扬愣了好大会,才痛苦道:“可是我忘不了你,我没有办法…”
二叔侧过头看他一眼,说:“你不是总想听我说真心话吗?其实,我不讨厌你,甚至有点喜欢你,这是真的。”
倪扬说:“我远比你喜欢我更喜欢你。”
二叔伸出纤细的手指,慢慢抚上倪扬年轻的脸。他也有过这样年轻的岁月,也对别人说过类似的话。他突然对倪扬笑了笑,那笑容十分温柔。但看在倪扬眼里,却是格格不入的破碎。
二叔问他:“你很喜欢我那张穿白衬衫的照片?”
倪扬点点头,二叔说:“如果有机会,以后我穿给你看。但人老了,并不一定有当时好看。”
倪扬鼻子有些发酸,他说:“你不老,穿白衬衫也一定很好看。”
二叔趴在他胸口,将耳朵贴到他心脏上。耳边是年轻有力的心跳声,他相信,倪扬是爱他的,即便这爱迷恋的成分更多些。二叔主动将倪扬的手扣在自己腰上,低声说:“我还想再来一次,你还行吗?…”
倪扬听到这句话,体内的暴虐因子顿时如火山喷发。他迅捷地将二叔压倒在身下,虽然不温柔,但进入时却又格外腻人。他不知道二叔有没有快感,他只听见二叔在他身下婉转地呻、吟。
液体滚烫,喷射在二叔柔软的内壁上。倪扬舍不得出来,二叔的腿还缠在他腰上,穴、口正温柔地吸附着他。倪扬趴在二叔颈边喘着粗气,二叔的手轻柔地顺着他汗湿的头发。
倪扬颤声道:“答应我,永远留在我身边。”
二叔感到倪扬的下、体又胀大几分,温驯地点点头:“好的,我不走。”
倪扬再一次冲进去,如同莽撞的少年一般,进攻毫无章法。二叔一直认真地看着他,似乎想把这张脸深深地埋在记忆中。倪扬闷吼一声,乍然而来的快感让二叔不受控制地咬上眼前厚实的肩膀,倪扬皱眉,紧紧地抱住二叔。
二叔温声问他:“还要吗?”
倪扬舔舔二叔的嘴唇,低声说:“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不想这一回就干完。”
二叔说:“我去倒杯水,别动,等我。”
倪扬看着二叔赤、裸地走出房间,股间还留着他的液体,腰上还有他留下的指痕,心里觉得十分满足。二叔很快就回来了,手里端了杯水,对倪扬说:“乖,你也喝点。”
倪扬想都没想,就着二叔的手将杯里的水喝光。二叔上床躺在他身边,或许是太过愉快的缘故,倪扬很快就睡着了。
二叔坐在床边叹口气,俯身亲了亲倪扬的额头。
那些不堪入目的旧日照片还放在客厅里,二叔坐在地毯上,麻木地一张一张看过来。这张嘴不干净,连他自己都想不起来,他含过多少男人的玩意儿。二叔孤单地抱住腿,将凌乱的照片收拾成一沓,码放在桌子上。
他必须得走了,不管去哪,都好过留在这里。别人介不介意无所谓,关键是他自己介意。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还记得当年被爸爸狠狠甩过的耳光。什么是清醒他早就分不清,他演的戏骗过别人,也骗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