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吗你?”
陆影嗤笑着把镊子递到陆扬手里:“下得去手?”
“没办法。”
陆扬一咬牙,镊子顺着伤口扎进肉里,那随即涌出的鲜血,让陆扬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让我来。”
陆影想去接陆扬手里的镊子,却被陆扬狠狠斥开:“按住他,我说了我来。”
麻醉剂用的量大,成绍和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陆扬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心口疼的一抽一抽的,何止是感同身受,他恨不得代他受这一枪。
“第一次,”
陆影说:“这辈子第一次见你这样。”
陆扬不吱声,还好子弹打的不是太深,他将沾饱血的子弹取出来扔在地上。“止血药,纱布,绷带。”
陆扬把镊子递给陆影,头也不抬地吩咐。
“我这止血药很贵,买不到的。”
陆影把药和纱布递给陆扬,成绍和的伤口淙淙地往外冒着血,连陆影都觉得这番景象太残酷。
陆扬动作娴熟,陆影的止血药果然好用,成绍和的伤口没多久就止住了血。陆扬把自己的外套给成绍和穿上,这才抬头看陆影:“药是段骁柏给你的?”
“他犯、贱,”
陆影说:“他给我为什么不要?他爱我,我为什么必须要爱他?”
陆影冷笑:“如果对别人好是用来交换同等的对待,那我为什么要稀罕?”
“说的对,你如果真爱一个人,是不需要他的回报的。以回报作要挟的爱,那是寂寞。”
陆扬说:“爱一个人是本能,被爱是最原始的需求。”
“最原始的需求不是爱,是性。”
陆影嗤之以鼻:“不发生肉体上的关系,永远令人没安全感。”
“是爱,小影,即便它会让你遍体鳞伤。”
陆扬强调道。
“那你爱我吗?”
陆影问陆扬:“我们还没出生时就在一起,靠一个胎盘吸取营养,身体里留着一样的血,有张极相似的脸,但你会爱我吗?”
陆扬沉默,陆影冷笑:“你不敢承认,如果你不爱我,管我死活干什么?陆扬,这个问题本来就没有答案,但我们流着一样的血,这个事实,这辈子谁都改变不了。”
“你不会看着我送死,我也会为你赴汤蹈火。”
陆影指指成绍和:“如果哪天你让我替这傻逼挡枪子儿,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虽然我想着他比我早死,我想看你难过,但我又舍不得你难过。”
陆扬痛苦地闭上眼睛,许久后才睁开。陆影以为他会说点什么,结果陆扬什么也没说。陆影只能苦笑,陆扬不说话并不是代表他不认同,而是他只会把这话带来的感触埋在心底,堆积堆压,他自己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