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崔蓁蓁颇有底气,她就是去悄悄与游谕散散步,说说话,给未来留一份美好的回忆。
见崔蓁蓁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金环想想,也只得点头,等到崔芸出来的时候,见时候不早,他们一行人就启程往园林赶去。
快七月的天,一早便天光大亮。
不愧是太子爷命人精修出来的园林,满目苍翠,从山上引下来的泉水汩汩,园林里还有一处池塘,正是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模样。
娇笑的贵女,穿青戴冠的年轻郎君,一眼看过去,正都是青春正好的模样。
女客们多数都未戴锥帽,在凉亭清凉处闲话,有几个胆子大的,用团扇遮着脸,看向园子中间围水而坐的郎君们。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被众人众星拱月一般的围在中央,穿着鱼白色长袍的太子殿下。
近几年皇帝上了年纪,很多事情都交由太子来办,太子越的志得意满,所以此次多是权贵亲眷出席的流觞曲水宴,太子不仅有了承办的名头,更是不惜亲自现身,也算是礼贤下士,与民同乐。
赴宴的诸位谁不希望博得太子爷的青眼,或是豪爽饮酒,或是清谈辨经,或是吟诗作对。
离太子最近的自然是身份最为显贵的公子哥,之后的就是身份低一些的,太子饮着酒,被众人吹捧的有些飘飘然,他一高兴,自然场面更热闹了些。
崔府的马车到的不早不晚,只不过一露面,就被个眼尖的郎君看见了。
被着重注意的,自然就是游谕,不仅是姿容风度,学识谈吐也是出众,他性子温润,自是有许多的好友,这会,郎君呼朋唤友的一拥而上,就裹挟着游谕往亭中去。
游谕推脱不开,崔志却想转身来寻崔蓁蓁。
见着崔志的动作,游谕直接拉着崔志,要往园中一同去。
临走,游谕回头看了一眼,一直偷偷关注的崔蓁蓁,掀开了帘子,冲着游谕微微一笑。
“世安兄,你看什么呢。”
一旁的汪禄见崔志和游谕都在回头,不经好奇的回头。
正巧,看见了崔蓁蓁粲然一笑的模样,汪禄懵了一下,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在睁开眼,面前的美人已经没了,只有灰扑扑的帘子遮着。
见汪禄的动作,游谕面上含笑,心中不愉,他一把拉过汪禄,:“吉昌兄,看路。”
“那是,那是”
,汪禄脖子扭了一大半,来回看着,见不着人,他瞪大了眼睛急急忙忙的指着马车,结结巴巴的问道。
“什么也不是,快走,快走,不是说要去亭中吗。”
游谕一边拖着一个,疾步往前走。
一旁的人也七嘴八舌的说这话,:“正是,正是,许久没见世安兄作诗了,今日可要一饱耳福,若是做不出好诗来,这园中的水,都叫世安兄喝干,好叫我等出一口气。”
“咦,吉昌兄,怎么魂不守舍的,刚刚可是你说要压着世安兄作诗的,这会反倒不开口了。”
汪禄还回头看呢,见游谕不说话,他看向了崔志,:“刚刚那是,那是府上的哪一位小姐。”
这回众人可听得清楚,一同回头,正巧,崔芸从马车上下来。
刚刚被迫换了衣裳的郁气,崔芸已经在使劲掐着梅思的一路上泄了出来,正想着游谕呢,一下车就见着了不远处的众人,她立马有了笑意,只见她笑盈盈的说,:“见过诸位,几位世兄,等会可得给谕哥哥一些时间,这庭院里的花好看。”
“噢,”
尚二郎挤眉弄眼的说道,:“赏花这种雅事,怎么少得了我呢,四姑娘,我们几位哥哥可要同去。”
“呸,哪个要与你赏花,这话我可要说给严姐姐听。”
崔芸笑着骂了一句。
众人轰然一笑,有想看热闹的,出言道,:“去说,去说,就属尚二郎不老实,得给他好看。”
“对,四姑娘可不能轻饶了他,你只管去说吧,世安兄我们定给你送来。”
崔蓁蓁还在后头的马车上,听着崔芸和众人毫不生疏的交谈,心里很是艳羡。
说到底,还是崔蓁蓁脸皮不够厚,或者下意识的有些躲闪,京城里的人大多眼高于顶,反正崔蓁蓁见过的就没几个不注重身份的,若是她现在出去行礼,这些人嫌她是庶出,那就少不得尴尬,更何况还当着游谕的面呢。
崔蓁蓁下意识的缩在车里,游谕也不愿意崔蓁蓁露面。
见汪禄已经再三开口了,他连忙就想拉着众人离开,崔志也不知怎么想的,也没回答汪禄的话,和崔芸说了几句话,又看了几眼崔蓁蓁毫无动静的马车,也催着众人离开。
见几位郎君说说笑笑的离开,崔芸回头看了眼崔蓁蓁的马车,她眼珠子一转,走了过来,:“小老鼠也知道羞了?知道自己身份卑贱不配出现在众人面前,还巴巴的跟来做什么?”
因着刚刚的落差,崔蓁蓁心情不好,自是懒得搭理崔芸,更何况,她今天来是为了见游谕,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跟崔芸吵起来不划算。
崔蓁蓁不吭声,崔芸越来劲了,:“妾生的胚子就只配做妾,崔蓁蓁,你就算是一时迷惑了谕哥哥又有什么用?你就不配,也就是我,看你可怜,善心,愿意收了你做妾。”
“以后,你就老老实实的捧着洗脚水伺候我,我呢,还能给你一口吃的。”
“听着,往后,进门的时候,你要先我磕够了十八个响头,不然你就休想踏进游家的大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