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总坛时,任我行及其他教众已经重新换了衣衫,看见东方等人回来的状态,任我行目光一闪,居高临下道:“怎么回事?”
东方不败和王长老上前见礼,道:“属下等人之前分头前去查询刺客的行踪,在后山林子里看见了晕倒在那里的刺客以及向右使。”
“哦?”
任我行犀利的目光扫过仍晕倒在地的向问天,目光闪了闪:“向兄弟无事?”
“应只是脱力所至。”
王长老道,“只是——属下和东方左使到达的时候,向右使与刺客双双倒地,动作暧昧,不知是擒贼遭到暗算,还是……”
任我行自然知道他言下之意是什么,挥了挥手道:“行了,等人醒了再说。”
说着瞥了眼同样倒在地上的刺客,从上首走下来,随手一挥以气劲挥开他脸上的覆面黑巾,全不管过多的气劲刮伤了对方的脸颊,径自道:“都过来看看,谁认识这个胆大妄为的小贼?”
他此言一出,其他人纷纷探头来望,不久一人高声道:“这人似乎是青城派的新秀,叫做余、余什么……”
“余沧海,是松风观牛鼻子的徒弟!”
另一人补充道。
“青城派?松风观?余沧海?”
任我行颇有些玩味的一句句念出这几个词语,冷笑道:“那些自诩为正道的伪君子们最近活动倒是挺频繁啊!怎么,看样子是都忘记了之前五岳剑派那些老家伙的下场了?”
没有人回答,此时所有人都在等着任我行下令,看他要如何处理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正道小子。
“来人,先把他关进水牢!至于向右使——”
他看了眼另一侧的向问天,“送回府上,等他醒了叫他来见本座!其他人先散了吧!左使和王长老留下。”
“是!”
众人应声,随即鱼贯而出,侍者们则分别带了余沧海与向问天下去。随后议事厅的大门“嘭”
的一声关上,将内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他们这一谈便是将近两个时辰,任我行仔细询问了东方不败与王长老找到向问天二人的经过。这些对答东方不败事先早与王长老推演数遍,对答如流,不露丝毫破绽。任我行询问半天,没听出漏洞,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他并不相信向问天会背叛他,毕竟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人,向问天的心思他自认还是能明白大半的。这个人始终忠于神教,甚至说是忠于他本人,没可能忽然背叛。
想了想,他抛出一个问题:“东方兄弟,你觉得如何?”
东方不败垂首道:“教主指的是哪方面?”
“你也觉得可能是向问天勾结外人?”
这个“也”
字用的真妙。东方不败心中冷笑,道:“向右使清醒之前,属下认为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不过这次端午祭确实是向右使负责,出现刺客他责无旁贷,单只这一项,向右使就必须给个说法。”
王长老也道:“属下也认为需要仔细调查,毕竟两人晕在一起。当时周遭有很多教众,右使却不曾喊过任何人过去,这一点也很可疑。”
任我行闻言,若有所思的伸手揉揉眉心,半晌才道:“此事稍后再议。你们先下去吧!”
顿了一顿,又道,“东方,一会儿告诉下面的人,今天晚宴取消,让他们自行回去过节。”
“是。”
东方不败心中暗喜,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之极。
……
出门之后,东方不败与王长老传达了任我行的意思,等到众人散去后,才一同走向下山方向。
一路下了山,等到左右无人,王长老才低声道:“你觉得这次能扳倒向问天吗?”
东方不败微笑着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事在人为。”
王长老摇摇头:“这事儿难说,向问天那个人看着平庸,其实不是简单之辈——不管怎么说,小心为上,可别被他反咬一口。”
东方不败但笑不语。他还真被这家伙反咬过,不过那已经是“过去”
的事情了。至于现在,他绝不会放松对这个人的警惕,这次就算扳不到他,也绝不会让他好过。
他倒要看看,以任我行多疑的个性,向问天一再被质疑后,那些所谓的忠心耿耿还能剩下多少。
到了山下分手,东方不败照例去了童百熊家,去他家过节也是惯例,虽说他现在还养着六房小妾,勉强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但那些个不过是利益产物,不乏眼线间谍,平时逢场作戏也就算了,大过节的跑去那里,不是平白添堵么!
童百熊这个人,做兄弟再合适不过,因为他性子爽直,绝不会背叛朋友。可也因此他与他之间只能做兄弟,却不能做合作者,若是让他知道了此时他正图谋着教主之位,恐怕两个人当场就得绝交。
再好的兄弟,也不是能够不问理由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能做到这点的,只有莲弟。
想到杨莲亭,心中顿时柔软不少,他此去童百熊家过节只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想试试看能不能遇见莲弟。这段时间为了避嫌他一直都克制着自己再与莲弟见面的冲动,今日过节,这个冲动却是再难抑制了。
不能过分亲密引人注目,哪怕只是看一眼,说上几句话也是好的。
带着这个想法,这一路上就都有些心不在焉,等到了童百熊家,寒暄过后便拐弯抹角问起了杨莲亭的行踪。
“你说那个总来给你送柴的小家伙?”
粗线条如童百熊完全没意识到自家兄弟对那人的上心,随口道,“他有段时间没来了,我想想,大约有半个月了吧!”
半个月没来?东方不败心中一硌楞:该不会他真的厌烦了一直送柴却看不到自己的举动,所以就此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