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三十分钟的节奏,半个小时睁眼一次,夏一心无法抵抗精神对思想的抵制。这就是“喜欢的人要结婚,娘不是我”
在心理的百般折磨,锥心之痛的一种啊。
带着惺忪疼痛的双眼,她爬起床走到阳台。寒风蚀骨中,看到拄着拐杖的八十老头依然走在老伴身边担心为她披上大毛衣,她顿时仰头叹息:这么老还在秀恩爱啊,我还是自己穿够衣服才实际。
拉起一件绒衣,边炖着热的包子,边冲麦片。这就是她简单的早餐。不需要太丰富。有吃的已经很好了。
眼看昨晚没到市冲最后减价买菜,今天做不到便当上班,她只好离开厨房梳洗去,但求冷水能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点。
把麦片灌下肠子,夹起热腾腾的肉包子放进便当盒,连同背包一起带上就出门赶车。小律师的生活其实也不是电视剧中那般潇洒。
一回到办公室,把出庭资料温习了一遍,便跟着同时要到法院处理另一份案件的吕贤伟前往法院。
见夏一心强制自己闭着双眼,双手紧紧抓着文件夹,一副精神难以集中却又紧张得不得了的样子。吕贤伟笑着说:“夏一心,您怎么这么大还不考个驾驶证?然后……买一辆几万块的代步的两座小车就好了啊。克寒老弟给你的薪水可不低。”
“我一个人花当然不低,但在这个地方,我要交房租,生活要柴米油盐,我还要照顾我妈。这样,车对于我来说真的很奢侈。”
夏一心鄙视地瞟了吕贤伟这个学长一眼,“像学长您这种十八岁就考驾照,父母送一辆车让您云游四海肯定没尝试过半工读的充实。”
“goodjob!”
红灯前,吕贤伟打了一个响指,这一举动吓了夏一心一跳,他继续说:“吓死我!看你今天双目浮肿,脸无血色,死气沉沉。我以为向来主观性强,行事独立,嘴巴犀利的夏一心今天能力大减。”
“敢笑话我,闭目养神还不行啊?”
停在红灯口,吕贤伟语重心长说:“有一句话克寒老弟经常交代我们的。站在法庭上你是代表当事人行驶法律权力,感情等私事,就算你家突然死人塌了房子,也必须保持不形于色。今天换我问你,做得到吗?”
“我……”
见夏一心还是犹豫不决,吕贤伟颦眉,轻轻踩动油门,继续在路上驱驰,边说:“不要忘了我也是云峻法学院出来的,也是进过法学团的人。你这么风云的人物谁都是有兴的,想想我跟颜克寒什么关系,都不打自招。”
“您们能不能别像光学仪器一样,随时一个镜头扫下来,就能把我放大、分层地看透?这种自作聪明很讨厌。”
夏一心鄙视身边的司机跟颜克寒一样,像x射线把她刺穿,又相伽马射线一样能立体分析到她的微细弱点所在。
“因为虽然你智商高,但情商低,说不了第二个谎言。所有实情就像白纸堆砌的墙壁一样,一点点风雨即倒。既然你变得强大也是为了保护你妈妈,就不差再应变一个江哲平。”
他把车停在法院大楼前的临时停车场,身手到后座拿出档案袋,大方迈步进内。
“吕贤伟,”
夏一心把他叫住,“但假如是你,你喜欢的对手要结婚,郎不是你,你怎样想?”
“所以说你情商负八百啊。不就让姻缘随转好了。你就祝福、嫉妒、爱、恨,任选其一。而且,你不是傍到了高家二公子了吗?我在夜市看到了哦。那就用你的智慧让他心痛一下觉得走宝就好了。难道你不觉得你的半边冷傲跟半边温情的形象现在很有行情?”
吕贤伟这么一逗,夏一心就呆了,双眉间充斥着古怪的表情。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寒风瑟瑟,吹乱了她的长。
吕贤伟对她突然的迟钝看不过眼,拉起她的左肘说:“走啦,西北风好吃吗?”
进到法庭,夏一心看到检控官立刻傻了眼,她捂着嘴:“团长!”
贾霍比见她惊讶的表情问:“夏律师,夏律师,您没事吧?”
“没事,只是庭上的人除了原告当事人不认识,大多都认识,我意外不已。”
她凑到贾霍比的耳边微笑着说。看着过去喜欢把她跟江哲平称作“外星人”
的团长也镇静不已地整理着思绪,夏一心想:团长也不怕外星人了,我夏一心害怕区区霉运之星,岂不是有失当年才情?
三方相互鞠躬,案子开审。
往日的团长礼貌地站起身,现在他是检控官,眼带肃穆捧起宣词正式宣布案件提堂:“庭上,我仅代表我当事人上诉被告于2o15年离婚财产分配执行涉嫌隐窃行为……”
夏一心边听控方供词,边捏拳睨眼看向低头认真审阅案件的江哲平。她深呼吸一下提醒自己:“夏一心,professiona1,专业!”
“请问被告是否承认罪行?是自己辩护还是代理律师作为申辩?”
“我不认罪,我选择我的代理律师作为申辩。”
贾霍比理直气壮道。现在他心里认为:棋差一着,有理说不清。蛮妻讨债,不能就地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