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人睡了吗?若他歇下了,我就在这里随便蜷一宿,明早你们叫我。”
“头人吩咐过,不管吴少爷多晚回来都叫醒他……头人晓得吴少爷回来了吗?”
岩吞这边虚张声势,就听角门那边有人嗯了一声。
刀昭罕站在门洞阴影里,声音平稳无波:“听着前院有声响,拉铃也没人应,我过来看看。”
吴崇礼呵呵笑着蹩过去:“怎的你也没睡?你不睡他们几个也不好休息啊。”
岩吞忙跟过去,撵人般把吴崇礼撵去花园。待把两人送上楼,放好洗澡水,岩吞才离开。下得楼来,仰头看着星空,疲惫地晃了晃肩。
依旺无声地从柱子后滑出来,低声问:“怎样?”
“吴少爷在衣帽间里。头人在起居室翻账册。”
他转眼一看,发现屋檐阴影里还猫着几个人,不觉叹气,“都去睡吧,明天上路警醒些。”
“恐怕今晚有事,多个人守着……”
岩善阴森森地提议。
岩吞踢他一脚:“能有什么事?会来盗贼还是猛兽?滚!”
刀昭罕捏着账册,眼里心里都没看进去。左耳朵里流淌着盥洗室的水声,右耳朵里嗡嗡着花园里的虫鸣。他被两只耳朵乱得心烦,于是起身到窗前,想只听那虫鸣絮语。定下神来却又什么都听不清,只百无聊赖地看那月光攀窗台爬窗棂。
这里还在出神,忽然背后一热,一具带着水香的身体贴了上来。
“明天就走了还放不下啊?让岩吞去费神好了。”
来人抽走他手里的账册,把他掰转身,忽然勾住他脖子纵身一跳,整个人就挂在他身上。
“上床,上床,上床嘛!”
他忙伸手把人端稳,埋下头在人颈后深嗅几口,笑问:“见着谁了,玩这么晚?”
“几个兄弟。”
吴崇礼随口答一句,兴致勃勃地邀请,“明天你是坐车的,不像骑马要警醒着,我们且干一夜?”
“只要你受得住。”
华丽的金属雕花大床摇晃着各有所思的两人。
吴崇礼紧闭着眼也紧闭着嘴,似乎是不得不敷衍下正在做的事,但身体又异乎热情地追逐着,不愿有一丝一毫的分离。
刀昭罕终于看不下去身下人那副忍耐样,转开视线,开始不讲技巧的冲撞。
舂下去,追上来,捣回去,顶回来……
“崇礼,说话!”
“干我!”
“说点别的。”
说开门节上,你会为谁跳孔雀舞?
说开门节后,你会把谁抱上竹楼?
说你再来昆明时,谁会站在寨门外的大青树下合掌送行,谁会随车服侍跨进这栋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