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再往前推个四五年,他是不会这样问的。
姜迎灯说:“我打不通你的电话。”
梁净词略感意外,不知道是为她打电话这事,还是为打不通的结果。他说:“你真打了吗?”
“……”
姜迎灯默了默,她是真的打了,不过不是在燕城打的,是在回家之后。
那日下午落了一场雨,她躲藏在家属楼的小房间里,用家里老式的座机,借着暗沉的天光,按出他的手机号,在嘟了七八声之后,她听见那头接通的气流声,而后伴随一声清懒的,沉闷的:“哪位?”
她站在那夏日的潮热里,紧紧握着电话的听筒,周身仿佛被厚重粘腻的水汽裹紧,眼周有种强烈得快要窒息的酸胀感,突然之间就丧失了说话的勇气。
她想说,我是迎灯,你最近好不好。
好简单的一句话,喉咙口就那么哽了一下,姜迎灯便没能说出口,继而她听见外面有人唤她的声音,听筒就这样被仓促撂下。
一段寂静的往事停在心脏的深处。
她没有答话。
“迎灯。”
许久,梁净词忽而轻轻地唤她的名,他的声音温情脉脉时,无限悦耳。
“嗯?”
梁净词略一沉吟,吐出四个字。“你要勇敢。”
而后看着她,说:“别人明亮也不影响你发光。”
“为谁勇敢呢?”
他说:“为你自己。”
她看着窗户外面斑驳的夜景,眼神有片刻的失焦:“可是好难啊,我真的觉得勇敢好难。可能是因为……我没有退路吧。”
少顷,梁净词掰过她的脸,看着她,坚定地说:“现在有了。”
姜迎灯愣了愣,小声问:“怎么突然说这个?”
梁净词浅笑一声,回溯她在谈起别的女孩时那点小小情绪:“谁让我听见小姑娘的心事?”
“……”
“心甘情愿是为你,偏爱是为你,退路也是为你。这样看,是不是也拥有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