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浪睡了很久,他差點以為自己可能就要失去所有。
嘴上越硬心越軟,他猛然驚醒,顧不得雙腳赤裸,直接從臥室奔到另一個房間。
裡面設備齊全,但總是覺得缺少人氣,沉默了下,宋浪稍微拉開窗簾。
最後一絲光已經沉入天邊,透過來的只有冰冷的寒氣。
自己還在期盼什麼?
他們早在三年前就已經劃上了句號。
兩條交叉線短暫相遇,背道而馳才是結局。
「老闆,安之言進去了。」
意料之中,宋浪應了聲,想像中大仇得報的暢快淋漓並沒有,反而寡淡如白水。
可能是有點累了。
不過也不意外,安之言搞到聞家頭上,遲早玩完,他之前還是太過年輕氣盛,總覺得靠著自己的能力能夠自己報仇雪恨。
但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光靠堅持就能達成的,有時候變通一些也是有預想不到的結果。
但,他本性如此。
也至於走到現在境地。
「滴,」
身後的機器忽然發出聲音,宋浪扭頭去看,昏暗的房間裡,像是出現了幻覺,他愣在原地,全身不會動作只能僵硬著表情。
而,床上,沉睡多個日夜的人醒來,臉色蒼白,混濁的眼藏深邃的黑。
倆人,一站一躺,寂靜無聲。
輕柔的紗被風吹起來大半,落在身上,微涼,宋浪不言不語,他看過去,是等待許久的釋然。
倆人,一尺的距離,但又像隔著千山萬水。
「醒來了。」
「嗯。」
我的血海深仇,是忘不掉的世間溫柔。
徐周傷的太重,他沒辦法能夠自主活動,大部分時間只能呆在房間裡面躺著。
有時候會被伺候著上廁所,洗澡,吃飯。
他如同一個木偶一樣,百依百順的讓做什麼就做什麼,他沒有問為什麼會出現在對方家裡,也沒有問外面的一切。
似乎默認自己切開了一切聯繫。
但宋浪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變了,眼下的安寧只不過是短暫的施捨。
他再次來到床前,熟練的幫對方換好衣服,擦臉擦手,然後從床底拿起來尿壺,掀開被子。
徐周冷眼看著一切,他不認為對方能堅持多久,但就在在無聲的較量中,已經過去了大半月。
他有些看不透了。
「不想尿?」
伸手墊了下沉甸甸的東西,宋浪抬眼去看,他動作緩慢的摸了摸底下的小球,緊繃繃的。
「尿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