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上前拉住秋子彦的手,为他查了查脉搏,"
子彦,你好像心事郁积。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秋子彦抽回手腕,淡淡一笑,"
前几日出去时淋了雨,受了风寒。又哪里是什么心事郁积?你们也知道的,我的生活这么简单,认识的人不过你们几个,又哪里有什么心事?"
其实浩然的诊断半点不差,这几日他一时为浩然玉成的未来担忧,一时又因不时想起杜清悠而觉困扰,连续几夜都没有睡好。
"
对了,听说几天前有人看见子彦与那个落英山庄的杜清悠在一起,子彦你还是不要与他太过接近的好。"
李玉成突然道。
秋子彦抬起头,一边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激荡,"
那日去还玉簪,之后便没有来往了。不过听玉成所言,倒好似他是个危险人物。"
李玉成道:"
子彦可知他的真正来历?"
见秋子彦摇头,他又接着道:"
据可靠消息,杜清悠之父乃当朝威扬将军杜墨。因为其战功显赫,圣上封他做了景王。如今边疆安宁,景王爷便请旨来临州隐居,圣上本不从,景王爷便答应说若有战事立即回朝,圣上这才遂了他的心愿。"
"
哦。"
秋子彦与浩然对望了一眼,一起淡淡应了一声。
"
喂!你们这两个没有好奇心的家伙。据说那景王爷不过四十岁出头,正当壮年,又得圣眷,却毅然归隐--你们两人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吗?"
"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样不学无术,只关心这些八卦不成?"
浩然讥诮了一句。
李玉成嘻嘻一笑,"
不是我打听来那么多八卦说给你听,你又怎能过得如此开心?"
秋子彦见两人即将演变为打情骂俏,立即岔开话题,"
维鸣几日来一直在找你们。不如你们去看看他?"
"
下逐客令了啊你!"
李玉成摇摇扇子,转向浩然,"
那我们走吧,不要打扰了子彦。"
秋子彦望着浩然微微一笑,却见他神情有些古怪,这时李玉成已过来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离开了。
秋子彦重新坐下,从怀中取出那支蜻蜓玉簪仔仔细细摩挲着。想起早应该差人还给杜清悠,却一直有意无意拖着。
(四)
这时下人拿了封信进来,"
公子,有人送来书信一封。"
秋子彦小心拆开封口,抽出一张浅蓝色薛涛笺,笺上短短几行,潇洒飘逸的字迹,象极了写字的人。
"
把酒祝东风,且住共从容。花间同携手,共赏万萼红。
圆月初上,桃花山谷,不见不散。--清悠"
秋子彦贪婪地读着,一遍又一遍。仿佛要把每一笔一划都镌刻在心上,随时随地都可以重新描摹出来。良久后他把小笺贴在心口,抬眼透过镂花窗望着窗外的晴空,两只燕子飞过,在空中画出温柔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