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的朱淮川,心里很焦急,星期五早上,必须要回到县城跟朱怀川见面。
也不知道他那边的事情,顺不顺利。
越急越有事,朱淮川乘坐的这趟特快,途径湘省鹰潭一百多里时,遇到铁轨故障检修。
本应下午五点不到就到站,结果快到夜里十点才到花城。
后世的朱淮川只来过三次花城,不是很熟。
现在这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花城,他就更为陌生了。
他看了下手表,跟那座巨大的钟对了下时间,这钟山表还不错,误差到现在还不到一分。
朱淮川想到后世手表成了身份标配,绝大多数人都不戴手表,人手一个手机,没有都有了。而且,时间都是自动校准。
有点怀念后世。
随着人流走出站口,回望向花城站,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忽然想起来,少了“统一祖国,振兴中华”
八个大字。他并不知道那八个大字,是什么时候加上去的,以为一直都有,原来8o年这个时候还没有啊。
出了站口,揽客的叫喊声不绝于耳。
现在的一些中小城市还没有正式的出租车,而在花城,开出租,已经排在了职业老大的位置上了。
而车站广场外,一条马路两边,几乎全部是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经过后世的朱淮川见惯不惊,可重生后这段时间,他在朝阳,在沂阳县城,在古都建康,都没听到这样的叫卖声。
商品经济意识在其他地方刚刚萌芽,这里已经茁壮成长。
可能是因为朱淮川孤身一人的缘故,一个五十来岁老女人,从出站口就一直跟着他。
“靓仔,直行冇几远就系架喇。”
说这话时声音正常,接着低低的声音,“有靓女……”
。
开始有三四个人,后来只有这个老妇女跟着,跑到他跟前,用胳膊碰了碰他。
可能是怕他听不懂,就撇着普通话口音,“靓仔,走吧,一直走没多远就到了。”
朱淮川往旁一步,跟她拉开距离。
八十年代看广州,九十年代看上海,还真是的。
这才八十年代第一个年头,花城就兴这样的了,这还真没想到。
老女人又靠过来,朱淮川见这样难缠,就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向前走。
“叼你老母,衰仔……”
老女人追着骂了几句,就掉头往回走,去寻找新的目标去了。
朱淮川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是为了摆脱老女人的纠缠,就顺着这条路一直朝前走。
离车站有一段路之后,摊位渐渐稀落。
朱淮川感觉有点饿了,就来到一个卖小吃的摊点前,问了价,花了五毛钱,买了一碗花城最负盛名的小吃肠粉,拎了个凳子过来,坐到由两块长木板拼成的桌子前,慢慢悠悠地品尝起来。
他很喜欢花城的这种小吃,后世三次来花城,吃了三次,很喜欢。
八十年代的肠粉,感觉更正宗。
借着顾客的身份,朱淮川向老板询问,附近哪里有招待所。
他不可能去哪些乱七八糟的地方,身上这笔六千元的巨款,不仅仅是他的全部家当,更是他这一世人生的希望,不能有丝毫大意。
一丝一毫的差错也不能出。
这是一个夫妻档,虽然位置比较偏,但这个小吃摊生意很旺。
夫妻俩都忙得不亦乐乎,匆匆回答了朱淮川的问题,并没有停歇。
吃完肠粉,他就离开了。
朱淮川按照老板娘说的路线,去找招待所。
走着走着,前面是个岔道口,记忆中老板娘好像说走左边这条路。
但想着想着就不那么确定了。
也不好回去再问,就按照记忆给出的指引走上左边的哪一条小路。
虽然是小路,但并不荒凉,一路上都有路灯,路边都有透出灯光的住户。
又走了一会,觉暗了许多,原来是路灯坏几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