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因搖了搖頭,眸光依舊在那二人身上,看他們互望對方,他心口愈發悶得緊,最後,顧城因終是收回視線,獨自退了出去。
他來到一處園子,方冷靜片刻,便見廊道上有人過來。
此處是君子園,這園子裡種著許多藤類花草,尤其是那使君子,布滿長廊兩側,如今正開得茂盛,在一片綠蔭中,布滿一朵朵紅花,如傾瀉的瀑布一般,從一側廊檐直落而下。
燒尾宴是喜事,林溫溫自然又是穿得一聲紅裙。
她慢走上廊,飲了花娘的臉頰,帶著淡淡緋紅,像那嶺山的白桃上的粉尖一樣,只看著便覺得口中泛甜。
她在廊道慢慢踱步,鮮紅的煙羅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與那身側的茂密花藤完美契合。
此刻的林溫溫,就如同走出畫卷的仙女,讓人不忍移眼,也不忍驚擾。
偏就在顧誠因怔愣之時,又一個身影闖入視線,將畫卷一瞬便拉回了現實。
顧誠因在看到寧軒的瞬間,就沉了臉色,尤其他看到寧軒的手,與林溫溫額角幾乎碰觸之時,他雙拳下意識便越握越緊。
這園子花藤繁茂,廊上的兩人沒有察覺到,就在不遠處的一片藤蔓之後,還有一個人在。
廊上的他們看不見顧誠因,顧誠因卻能將他們做的事看得一清二楚,甚至連他們說話的每一個字,都聽得無比真切。
顧城因想,也許她只是在與寧軒虛與委蛇,畢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便是再不喜,也得為自己的將來打算,所以才會與他親近。
只要林溫溫這樣說,他就會信。
即便他看到寧軒叫她「溫溫」時,她嬌羞到臉頰紅如火燒,在那玉佩摔了後,她疼惜的模樣……
可他還是想相信她,只要她說出來,什麼話他都可以信。
「溫溫,我想與你單獨……」顧城因輕輕開口,努力讓自己像寧軒那般,不要太過冰冷而讓她害怕。
然不等他說完,林溫溫直接驚愕抬眼,「你不能這麼叫我。」
顧誠因繞是克制,眉眼還是沉了兩分,「那為何他可以?」
這個他很明顯是在指寧軒,林溫溫羞道:「他、他是我未來的夫君,你不一樣,你只是我的表兄。」
夫君,表兄……
只是。
胸口的窒悶讓顧誠因不得不深吸一口氣。
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如今的寧軒的確是林溫溫未來的夫君,而他,只是表兄罷了。
顧誠因袖中雙手慢慢握緊,道:「我有事想與你單獨說。」
林溫溫心裡倏然一緊,下意識想到的便是當初縣主府的事,她想找個藉口離開,正欲開口,卻聽顧誠因又道:「若你不在意,我也無妨,可直接說。」
那件事林溫溫對誰也沒有說過,便是現在翡翠和珍珠不是什麼都與馮氏說,她也不敢將這樣的事讓人知道,連忙就對顧誠因道:「單獨說,你和我單獨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