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说着不可能,关河梦还是快速去调配治疗虫症的药。
方多病急性子,想要立即动身前往下游村落,李莲花拦住他,“事有急缓,我们一件件来。”
说着,回到屋里,来到卜利族长面前,在风池、百汇、四神聪三处轻点,过了一会,卜利的胡子动了动,褶皱眼角缓缓睁开。
方多病用表情感慨出一个“原来如此”
,转身逼问阿舍里,“你为何点了卜利族长的昏睡穴位?”
“什么昏睡穴?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阿舍里兄弟。”
李莲花往前半步,站到方多病身边,客气温和,“昨夜族长遇袭,应当是被你所救吧。”
阿舍里将脸转到一边,算是默认。
“你知道是谁袭击了族长,也知道是谁陷害了关大侠和苏姑娘,对么?”
青年涨红一张脸,正准备甩手走人,卜利族长声音沙哑地开口,“阿舍里,说实话吧,他们不是那些人一伙的。”
青年咬咬牙,看向李莲花的目光充满敌意,“要不是因为你……”
李莲花笑得越发温和,“你认出我了?”
阿舍里一脸不屑,“除了衣服不同,你跟十年前没有什么变化。”
方多病闻言跳到李莲花面前,盯着他仔细地瞧了瞧,然后他面色骇然地发现了一件惊悚至极的事情:李莲花的脸,返朴归真了。
他张着嘴巴,指着李莲花,整个人摆出一种怪异可笑的姿势,像一只被捏住了喉咙的鸭子,说不出一个字。
李莲花只当他日常照例犯病,并未放在心上。
“阿舍里,当年之事我虽非有意,却毕竟对你的童年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当欠你一个道歉。”
“李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苏小慵听的一头雾水,李莲花脚边躺着的哈莉却猜出了答案。
阿舍里,正是十年前李相夷路见不平拔刀除恶的城主的儿子。
“道歉?”
青年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冷声道,“你们这些所谓的侠义之人虚伪至极,不过是打着正义的旗号满足自己表演的虚荣心而已。”
李莲花垂眸,片刻后点点头,看上去似乎觉着阿舍里说的很有道理。
哈莉叹气,李莲花自责的毛病又要犯了。
“但,这不是你陷害无辜之人的理由。”
李莲花声音沉静,配上那张和少时相差无几的面容,竟让人恍惚那个主持江湖正义的武林第一人回来了。
当然,这种震撼仅限于对全场见过李莲花年轻时候风姿的三人,哈莉和苏小慵并未见过李相夷,因此并没有太多感触。无非也就是觉得李莲花昨晚睡得好,气色很饱满。
“你说什么?”
青年咬牙从齿缝间逼出这句反问。
“客栈并无潜入痕迹,草乌头的精纯粉末不容易买到,就算是关大侠炼制也需要很多工夫,所以并非出自你的手笔,而是别人陷害你。”
“胡说八道。”
方多病将将从震惊中回过神,目光艰难地从李莲花脸上移开,看向阿舍里,
“我们已经打听过,这西域边关各城部落的客栈都有一间房专门留给游方客。前日客房刚好剩两间,你先他们一步,进入客栈留给游方客的固定房间,却发现东西被人动过,找到了那包毒药。你不但不查是谁放的,反而将其藏的更加隐蔽,等待关苏二人入住,次日他们便理所当然的被当作投毒者抓起来。”
“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李莲花叹一口气,“你一路从下游河畔跟踪他们二人,自是知道他们要前往阗田。你熟悉这里的所有小路,所以比他们的马车先一步到达。阗田自酉时便落门禁,城门入关记录可以证明,你们三个是当日最后入城的人。你在他们之前入城,但第二日却并未出现在客栈中,当然,你也没有回这里,我们昨晚来取冷食的时候,并未看见马匹和骆驼。那么这期间,你在哪?”
方多病缺的冒烟的补充,“阗田城民风淳朴,除了一间客栈,并没有能让你留宿的花楼酒馆。”
直接堵死了他狡辩的路。
这么小的一座城,要藏一个人一匹马一匹骆驼,委实不容易。
青年人还没编好说辞,倒是卜利族长老当益壮,噌地跳下床,指着他的鼻子气到发抖,“你又去找那寡妇了?!”
在场三人秒变豆豆眼,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
青年本就黝黑的脸色涨成猪肝,“我没有!马和骆驼放到西边草场,那里没什么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