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是被肉包子给香醒的。
李莲花一边抱着她往前走,一边往怀里揣肉包子。
哈莉一点都不好奇,身无分文的他从哪里弄来的钱买香喷喷的肉包子,反正李莲花总有办法。
她本能地想要坐起来,开饭。
只是当哈莉挣扎了两下,李莲花并没有像平常一样将她放下来,反而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手臂的肌肉紧缩了一下。
哈莉抬眼往上看,见男人嘴巴微微张开,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前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种情绪应当叫做震惊。
她很少在李莲花脸上看到如此夸张生动的表情,转过头,狗脸霎时也出现了和李莲花一毛一样的表情。
眼前是一座熟悉又陌生的带轱辘小楼……的“废墟”
。
哈莉瞧着那塌了大半边的屋顶,勉强给眼前这座遗址似的建筑找到了贴切的称呼。
一人一狗就这么震撼地在楼前站了半刻钟,一动不动。
半刻钟后,李莲花将怀中的狐狸精放下,抬脚缓步朝那栋危房走去,哈莉跟在他脚边。
屋顶门板七零八落地断裂成好几截,整个建筑唯一完好无损的构造,就只有楼外地板上,李莲花给狐狸精做的狗窝。
李莲花伸手擦了一下狗窝的屋顶,上面的灰尘厚度足以说明这栋小楼有多久无人问津。
哈莉熟门熟路地从门板地下的缝隙钻进去,一瘸一拐地在地面灰尘上留下深浅大小不一的脚印。
哈莉钻进李莲花的床底,从一堆破罐子的缝隙中找到了一个铁盒,里面是她离开莲花楼之前藏好的牦牛肉干。
那是方多病的朋友大老远从藏地弄来的风干肉,一脸孩子气献宝似的送给李莲花,可是这男人却以咬不动为由不肯吃,气得方多病全部烤成了更坚硬的肉干,给狐狸精磨牙。
还好还好,哈莉松了一口气,得亏她提前找了封闭的容器盛放,肉干没有被蟑螂老鼠啃掉。
不过……哈莉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狗耳朵朝后,听见身后脚步声咯吱咯吱,她转头看向李莲花,在他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困惑。
方多病人呢?
李莲花将小破楼和狐狸精托付给唯一的徒弟,以方多病的为人,是断不会无故弃楼让这里荒废至此的。
除非……他有什么更要紧的事。
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而后双双扭头看向相反的方向,掩饰尴尬的小动作十分明显。
还有什么比寻找李莲花更要紧,特别是在他唯一的宠物失踪以后。他们俩甚至可以脑补出方小宝崩溃寻找他们俩时,头顶燃烧的窜天火苗。
哈莉没心没肺地趴在楼前草地啃肉干吃包子,李莲花盘点了一下家当,这楼里本没什么值钱的,贼来了都要呸一声晦气。
哈莉一边磨牙一边看李莲花在断裂的墙面地板见翻腾,须臾,他从屋子各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一些碎银子和铜钱。
不止如此,他竟然从哈莉的狗窝屋顶下翻出了一张银票。
哈莉越发觉得李莲花像个松鼠,把屯粮过冬的方式存钱深深地刻进基因。
清点了一圈,李大松鼠藏的银钱分文不少。只有一处古怪的地方,那面写着“莲花楼医馆”
的幌子,丢了。
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李莲花展开银票吹了吹上面的灰,“呼——”
地吹出一阵烟雾。
“咳咳……汪汪……”
哈莉翻着白眼猛咳,许久没见到如此康健灵活的李莲花,她迟钝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