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咬牙“朕没问你这些!”
这该死的瞿狄果然就是讨人厌!平日问他话要么就跟个锯嘴葫芦似的,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来,要么就跟嘴里长了刀子似的,那戳心窝的话是一句接一句!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还脑子伤了记性不好,你记性不好还能记得人家是个矮子秃头还斗鸡眼?
呸!
果然,又是想杀了这厮的一天!
皇上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依旧端着一副帝王威严神色,语气里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朕记得当时查处了一批内应细作,在能问出的供词里都提到了同一个名字——马王爷。”
马王爷这个名字,在当年边州之乱中是最隐秘的存在。
从所有被活捉的内应和细作口中,皆有此人的存在,但却无一人能准确说出这马王爷的长相特征。而在梁国和大业所有已知的王爵中,也没有与马王爷相似的可疑存在。
若不是这些人一致作证确实有这么个人存在,而根据潜伏在梁军中的大业密探传回的消息,也证实了当时边州内应和细作的行动皆是马王爷的指挥,皇上甚至都要认为这马王爷是那群人合伙瞎编乱造出来骗他的了。
而在梁国攻下边州十三城后,这个马王爷就仿佛是人间蒸了似的,无论是在梁国还是在大业,都再也没有出现过。
诚如瞿狄所说,当年梁国之所以能如此快狠绝的连破边州十三城,除了当时领兵的梁国大将军蒋无修确实是一位以用兵诡谲着称的战神外,最大的原因还是当时边州境内有太多人卖国求荣,成为梁军内应与之里应外合。
比如当时的平阳关的边护使沈良重和钺城城门守将陈庸,就是其中最为典型的例子。
哦,陈庸就是瞿狄口中那个,矮子、秃头、斗鸡眼。
至于这样的人为何还能成为城门守将,完全得益于他有个爱子的好母亲,和一个身份尚算显赫的外祖。
他的母亲是荣河老郡王中年最放荡不羁时生的一个外室女,被老郡王妻远远的嫁到了边州钺城。
但这外室女有颗爱子之心,瞧着自个儿生的这个儿子容貌有缺,资质更是连平庸都称不上,就借着天高皇帝远,利用自个儿便宜老父亲荣河郡王的名头硬是帮陈庸给捐出了一个城门守将的官位来。
荣河老郡王是先帝的叔父,虽然爵位是比不上亲王,但按着宗室的规矩,到了跟前皇帝也得恭敬的唤上其一声叔祖父。要不是那会儿荣河老郡王已经死了,而陈庸母亲行事也确实是瞒着郡王府的,皇上说不得真会气得灭了荣河老郡王这一支血脉。
但荣河郡王府也因着陈庸的事受牵连被褫夺爵位。不过皇上并没有让宗室将他们这一支除名,好歹还顶着皇室宗亲的血脉,日后若能出个能干的人,还是会有恢复爵位的一天。
当然,这些都是未可知的事。但作为将自己外祖一家害得落入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陈庸,却是已知中唯一知晓马王爷真正身份的人。
只可惜在钺城之战时,他作为打开城门的领头人,还没等梁国大军进入钺城,就先被乱箭射死了。而后尸体更是被战乱的马蹄践踏得面目全非,甚至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而在背后设计这一切的,便是马王爷。
钺城是离梁国边境最近的三大城池之一,往西是辖有澜山关的平西城,往东则是辖有平阳关的平北城,北边是连绵不绝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平澜山脉,南边却是土地肥沃的平原地带,与边州其它几城相邻。
如此绝佳的地理环境,使钺城成为了边州最富饶的城池的同时,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而平西城却不一样。澜山关与梁国以怒江为界,是出了名的易守难攻之地。
与平澜山脉相似,怒江同经梁国和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