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的白铁口,戍守在此的边军,将一个身穿暗绿皮袄的男子捆绑抓获,送往将军那里等候处理。
守将许季看到此人,却赶忙让士卒都出去,而后才上前低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是已经死了嘛?”
“你就是这样对待故人的?我不过是个文弱书生,还是先给我松绑吧。”
犹豫了片刻,许季还是亲手解开了绳索,看着眼前的张蓝,他有些搞不清,对方想要做什么。
自从得知张家覆灭,张家父子被朝廷当众处斩,他原以为做过的一切,便是再不会有人知道,直到此人的再次出现。
“这就是许将军的待客之道嘛,连碗水都舍不得给?”
张蓝有些嘲讽。
将一碗水递给张蓝,许季说道:“喝碗水就快走,我今日不杀你。”
“哈哈哈,许将军真是好狠的心,我张家满门到死都没有将你吐出,你就这样回报恩人嘛?”
见张蓝如此疯狂,许季急忙看向窗外,现士卒都已走远,质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敢独自来见你,便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杀了我,你一样也得死。”
张蓝颇为蔑视看向许季。
当初与胡人贸易铁器之事被人告,宋隆大怒将张家下狱,知道必死无疑,家主张化为了尽可能给侥幸逃脱的后代留下一条活路,便是没有揭与他同谋的人,而这许季便是当初的一员。
虽然赤雷南还不是胡人的单于,但和其他只求劫掠,不求入关灭宋的胡人相比,张蓝选择跟定他。
曾向赤雷南夸下海口,但青羊关高大的城墙,雄厚的兵力给了张蓝当头一棒,更有罗云这样的百战老将守护,无论他怎么思索,还是看不到任何办法。
直到那天大雨,看着那水流被面前的巨石阻拦,而从碎石的缝隙中流走时,他灵机一动。
谁说一定要攻破青羊关,这山脉连绵不绝,隘口数不胜数,只不过这青羊关是最大的一个罢了。
但罗云也不是吃素的,张蓝带人亲自走遍了已知的关口,不仅现早就有宋军在此驻扎,且地势险要程度比青羊关更甚,还设有烽火台,一旦胡人来袭,周围兵马很快就能来增援。
“强攻不行,唯有智取。”
张蓝无奈对赤雷南说道,接着请他派探子去搜集各个隘口将领的情况,包括姓名、职位、有何喜好这些。
可能是老天不忍看张蓝再次前功尽弃,终于让他得知白石口的守将是老熟人,这才前来。
看到许季已将手放在刀把上,张蓝不慌不忙坐下来,给他倒了杯茶。
“来之前,我就让人将之前来往的书信整理好,一旦出事,我不敢保证这些信件会不会到皇帝那里。”
闻言,许季眉头紧皱,他不敢赌,就凭张蓝能躲过灭门,这些后手,万一是真的,那他很快也要陪葬。
宋隆对与胡人贸易者,是深恶痛绝,必杀之而后快,当初哪怕只是涉嫌参与张家案的官员,最轻也是斩。
宁可杀错,不能放过。
良久,看到张蓝那气定悠闲的样子,许季缓缓开口:“我现在还应该叫你张元嘛,还有你前来究竟为何,若是我能帮的就帮,也算我报答之前的恩情了。”
对方终于妥协,张蓝这才抬头看向许季。
“现在我叫张蓝,这个忙,将军肯定帮得上,我想让你放开隘口,放胡人进来,事成之后,黄金千两,白银百万,如何?”
被这话吓的喷出茶水,许季一脸惊恐看向面前的男子,此时这个柔弱书生模样的人,比任何人都让他感到恐惧。
“你疯了吗?这种事情啊,绝对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