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也沉默了,说实话,这样的搭配,别说吃的人了,看的人的嘴里都能淡出鸟来。
唐棠说:【这样下去不行。】
伶说:【他自己都没觉得有什么,你操什么心?】
唐棠说:【我说这样下去我不行。他是个没有口腹之欲的狠人,但我不是啊。】
伶很警惕,她总觉得唐棠又会出昏招:【你要干什么?】
唐棠说:【我去食膳房叼个调料瓶回来,他就懂了。】
伶说:【……你是猫。】
唐棠理直气壮:【猫怎么了?猫也是有味觉的!】
伶说:【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猫不会干出叼调料瓶这种事……等等,你说猫也有味觉?】
唐棠说:【那当然啦。我能尝出味道,只是比较淡,甜味是最淡的,酸味和咸味比较重。】
伶陷入了沉思。
唐棠警惕地问:【你在想什么?】
好半晌伶才开口,幽幽地说:【我想到了我曾经养过的一只猫……有一次我看到他偷偷舔调料盖子……我一直以为我看错了。】
唐棠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算了。】伶说,【你去吧。】
唐棠这个提议看似随意,但伶知道她不会做无用功。现在,也差不多是时候让时竟遥发现唐棠的身份了。一直是猫的话,很多事情都不好办,而且一只猫能做的事情也很有限。
唐棠点点头,跳下了桌子。
时竟遥正在吃饭,按照他以往的经验来看,虽然小白猫并不会留在他身边,但也不会提前离开,每天都会看着他吃完饭,收拾好东西,蹭一蹭他再走。
此时见小白猫忽然离开,他停下了动作:“怎么了?”
唐棠回头,“喵”
了一声。
她的意思是让时竟遥在这里等着,但时竟遥完全没有理解,反而跟着她往外走:“你要走了么?”
这就是猫身的坏处了。简单的句子或者有前因后果做联系还好,结合语境语气,时竟遥基本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但是像这样的长句子,他就一点都不听不懂。
唐棠跳回桌子上,坐好,“喵”
一声。
等时竟遥也疑惑地坐回来,唐棠就坐到他面前,用爪子拍拍桌子,随即转身往外走,迈出几步,它又回头,坐回来,拍拍桌子。
如此循环两遍,时竟遥很快理解了它的意思:“让我坐在这里等?”
唐棠点点头,这回转身离开时,还回头看了看时竟遥,看到他坐在远处,才迈开步子,跑远了。
黄昏总是转瞬即逝,只是一会儿不去看,太阳便只剩一个边挂在山头,再过一会儿,天就要黑了。
时竟遥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小白猫回来,他实在等不下去,索性站起身准备去寻。
一只小白猫能去哪里?树林么?时竟遥好几次都是练剑的时候在那里遇见它的。
他往下山路上走着,还在思索小白猫可能会去的地方,忽然听到“喵!”
地一声,随即一个白色的影子蹿到他的脚下,时竟遥定睛一看,正是小白猫。
还没等他蹲下身去抱,小白猫便用爪子勾着他的外袍,灵活地爬到他的胸前,时竟遥连忙伸手去抱,小白猫踩在他的手臂上,把叼在嘴里的东西放在他的手心里。
他低头一看:一个三指宽一指高的,白色的陶瓷小瓶子,瓶口用木塞封好的,它一路叼过来都没有洒。
“这是什么?”
时竟遥问。
小白猫伸出爪子挠了挠他的掌心,让他打开来看。
时竟遥将瓶子里的东西倒出来一点在掌心,是白色的粉末。他一开始以为是什么药粉之类,但小白猫直接探出头舔了舔,他也试探性地沾了一点放进嘴里——熟悉的咸味,是盐。
时竟遥神色微妙:“你从哪里叼来的?食膳房?给我盐的意思是……你想吃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