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似浮冰,短暂地在河道里遇见,很快会被湍急的水流一冲而散。
有人快,有人慢,总有人会去到别人去不了的远方。
程一鑫有千言万语,在她一个懵懂的高中生面前是说不着的。
却没有敷衍她,认真说了一条,“我瘦,长不了肌肉。”
金潇也认真地给出建议,“你可以喝点蛋白。粉。”
程一鑫翻了个白眼,“操,蛋都吃不起,吃什么蛋白。粉。”
他说完,又看了眼金潇,似乎想起来那个煎饼,怕她多想,“那个,我早上真是胃口不行。你读书费脑子,多吃点有营养的。你高几?”
“高三。”
“哎哟,”
程一鑫吹了声口哨,“十八岁,卜卜脆。”
在c市这样的内6城市,冷不丁听见一句像香港电影里的话。
金潇有些不好意思。
她以为程一鑫随口逗她。
实际上,程一鑫由衷地这么夸她。
她气质太干净了,安静的时候是空灵少女,袖子一挽可以与他风驰电掣,嬉笑嗔怪。
最重要的是,她毫无作为重点中学学生看社会青年的优越感。即便有些天然畏惧,她上次在大世界里,也将这种情绪掩饰地很熨帖。
金潇觉得耳熟,昨晚刚听过金香柏说过。
她年复一年地自律,同学们多少有过春心萌动,她却从未意识到何为十八岁。
二十四小时内听了两遍,似乎十八岁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
到了那天晚上,竟然一句成谶。
金潇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的十八岁被赋予的是这样意义。
如同被打上了一层阴影,令人窒息压抑。
她晚上回到学校,还没开始晚自习,远远地就听见他们热火朝天的声音。进教室那一刻,感觉教室内突然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不需要多敏锐的感知都可以知道,大家的目光像针一样,无形地扎在她身上。
如果目光有形,她此刻应该是个刺猬了。
几秒以后,喧闹恢复。
但似乎说得都是刚才不同的话题,俞薇安旁边原本围了几个男男女女,现在嚷嚷着散了散了,斜眼乜着金潇,唇角讥讽地勾着,回座位去。
金潇刚打开文具,有人戳了她后背。
递了张纸条,“潇哥,听说,你买了个假iphone?”
嘚瑟的语气,潦草的字迹。
看不出来作者。
传纸条的人见金潇瞪他,双手一摊做无辜状,“不是我。”
金潇恨恨地转回去,起初是难以置信的。
她的手机用得好好地,微信QQ浏览器,包括备忘录用来涂Q版头像都很好用,手机壳手感漂亮真实,绝对甩了他们千银家的手机几条街,怎么会是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