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脑飞快地运转,她跟霍华德·马拉尼说:“你和同伴虽然来抢银行,但并不是为了钱财。警方来了,你对他们给出的种种条件置若罔闻,只要求见市长先生。霍华德,你有重要的事情或者是心愿,必须要通过市长先生才能实现。在市长先生还没到来之前,一切都还没成定数,你没必要在这时候闹出人命。”
“出了人命,等待你们的就并不仅仅是牢狱之灾。”
霍华德还是不说话。
阿加莎见他的反应,觉得有希望。她想起自己对霍华德的第一印象,忍不住说道,“事情不要做得太绝,才会有回旋的余地。霍华德,你或许面临着很严重的困难,想尽办法也无法解决,只能铤而走险。你想见市长先生,肯定是觉得只要他出面了,你的问题就能解决。被你扣押的人,包括我在内,都是你与市长先生谈判的筹码。”
阿加莎试着从霍华德的角度去思考这些问题,她说:“你并不想有人在谈判之前死亡,因为一旦有人在谈判之前丧命,性质就变了。霍华德,市长先生会认为这是一桩凶杀案,你毫无诚意,只是想借此威胁他答应你的条件。一旦他有这样的想法,他即使答应了你的要求,也未必去做。”
霍华德·马拉尼:“他是市长,代表政府。出尔反尔,政府会信用破产,从此民众不会再相信他们。”
“如果在此之前,你没有伤害任何人,市长答应了您的条件,或许是可能的。可如果这位夫人因此丧命——”
阿加莎指向躺在地上呼吸困难的中年女士,语气冷静地跟霍华德·马拉尼说道:“他可以向市民解释,一切都是为了市民的安全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如果他答应一个能随意杀害市民的凶徒开出的条件,并如约履行,只会鼓励更多的凶徒效仿,后患无穷。”
霍华德·马拉尼一怔。
而这时,那位夫人忽然呛咳了一下。
阿加莎:“霍华德,我是一名医生的助手,不会与你撒谎。这位太太神智不清,现在又是平躺姿势,再不马上采取措施,即使她不会因为突如其来的心脏病发丧命,也会因为由于异物呛入气管而窒息身亡。”
霍华德神色不变。
可是在门口听见一切的吉姆·里斯明显变得有点焦虑,他看向霍华德。
“霍华德,要不还是让这个老女人出去吧,少了她,我们还有其他人。”
“让她出去?”
霍华德冷冷一笑,问道,“怎么让他出去?你扛还是我扛?”
吉姆·里斯目光在众人面前扫了一圈,大步走进去,□□指着阿加莎的脑袋,“你刚才想叫谁帮忙?”
阿加莎:“……”
阿加莎有些艰难地抬手,指向刚才她叫的那个年轻男人。
“砰”
的一声枪响,穿着燕麦色翻领衬衫的男人闷哼了一声,右侧胳膊已经中枪,殷红的血液快速渗出,染红了燕麦色的衬衫布料。
见了血,其余众人都吓得脸色发白,再也发不出一点声响。
“还等什么,你过来!”
吉姆·里斯粗声粗气地指挥着那位年轻人。
年轻人捂着胳膊,脸色因为疼痛白得像纸似的,额头还渗着冷汗,他看向吉姆·里斯,语气虚弱地说道:“先生,我叫杰里·富尔顿。”
阿加莎:“……”
服了。
这时候还不忘自我介绍,职业病大概已经病入膏肓。
吉姆·里斯看了他一眼,大概觉得此人有病,语气更加不好:“快过来!再磨蹭,把你左边胳膊也废了!”
杰里·富尔顿:“……”
阿加莎终于知道吉姆·里斯的打算,他让阿加莎扶着昏迷的中年女人趴在杰里·富尔顿的后背上,因为杰里·富尔顿右边胳膊受伤,即使他不顾一切将中年女人扔下,也无法单靠左手忽然偷袭他或是霍华德。
但不管怎样,阿加莎和杰里·富尔顿在吉姆·里斯的□□“护送”
下,带着昏迷不醒的女人走出银行。
才踏出银行,警察和随时待命的医护人员一拥而上。
阿加莎还没回过神来,趴在杰里·富尔顿背上的女人已经被抬下,放在担架上。阿加莎快速地跟医护人员交代病人的情况,而杰里·富尔顿也被医护人员和警察带到一侧处理伤口。
莱斯特雷德先生见到阿加莎,十分惊讶,“杜兰小姐,竟然是你?!”
阿加莎还来不及后怕,见到莱斯特雷德先生,苦笑着说道:“是我,莱斯特雷德先生。”
“幸好是你!”
原本一筹莫展的莱斯特雷德先生激动地拍了拍手掌,“来,亲爱的小姐,到这边来坐下,与我说说目前里面的情况怎样?”
还不等阿加莎说些什么,又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阿加莎,怎么回事?你竟然被人绑架了?”
阿加莎抬眼一看,是穿着一身铁灰色高定西装的麦考夫,在他身后,是西装笔挺的秘书先生。
“你看上去狼狈极了,夏洛克呢?身为未婚夫,未婚妻被绑架了他也不知情?”
麦考夫双手插在兜里,打量着阿加莎,然后吩咐身后的秘书,“你去贝克街221B号找夏洛克,就说我有事耽误了,不能去找他。要是他问起原因,就说我碰上了银行抢劫的现场,杜兰小姐就在现场呢。”
语毕,麦考夫朝阿加莎露出两排白牙,十分绅士地问道:“这么说,你没意见吧?”
阿加莎:“……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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