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放无语地推开他的脸,搓了搓手指。唉,小孩的脸蛋居然没那麽光滑柔嫩了,这些天一定吃了不少苦。高放站起来道:&ldo;我们下榻的客栈离这里不远。小楚把慕容门主带上,先跟我回客栈吧。&rdo;信云深对高放的话十分信服,不说二话地扛起慕容骁。高放虽然觉得这样对待一个伤员挺不地道,不过看在小孩这麽听话的份上,他也不能有过多要求了。高放带著信云深和骆星回到客栈,将慕容骁安顿好。焚心门的门人见慕容骁伤成这样,俱是大惊。慕容骁现在又昏迷著,还大有一睡不醒的架式。焚心门的一群人虽然沈默著,却像失了主心骨,有一种恐慌忧虑的情绪蔓延开来。信云深好歹也是管过清风剑派的,安抚人心不在话下,三言两语便把慕容骁的手下各自安排了任务打发走了。虽然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事务,他也能把事情说得极其重要,缺了谁都不可以似的。&ldo;让他们有事干,省得胡思乱想,或起了异心或干了多余的事,都是麻烦。&rdo;信云深翘著腿坐在床头啃著苹果,一边看高放给慕容骁治伤一边道:&ldo;这个老伯最好快点醒过来,我才不想替他处理麻烦。&rdo;嘴里说著不想管,不还是先管起来了。这样的口是心非,高放觉得分外可爱。信云深也许比楚飞扬少了一份侠义之心,却用理智的自律补了回来,知道哪些事该做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能做,绝不会脱离正道之外。如果楚飞扬是因著侠义之心而得了侠义之名,那信云深就是将侠义和名声当作一种事务在经营。并不能说孰优孰劣,至少信云深只会在游刃有余之时经营侠义,绝不会为了别人委屈自己。这一点让高放分外放心。信云深一直缠著高放说话,骆星虽不言语,却也不离开,只在一边默默坐著。信云深将他一路上遇见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及至他如何救了骆星,在孤松派假掌门的身上找到了前往情花山庄的请贴。&ldo;据说情花山庄寻到一名奇女子,素有&lso;得其心者能得天下&rso;的传言。&rdo;信云深道,&ldo;这次他们延请江湖各派人士,就是拿这个当的噱头。&rdo;&ldo;将无辜女子当作诱饵,真是无耻至极。&rdo;骆星不忿道。&ldo;天真。&rdo;信云深嗤之以鼻,&ldo;这种话不过是江湖上诓骗无知小儿的把戏,谁信谁傻。你看看这些名门正派的武林人士,平常哪个不是大道理一套一套的,现在听说有这种好事,还不是眼巴巴地都来了。&rdo;&ldo;小小年纪愤世嫉俗的。&rdo;高放无奈笑道,&ldo;你难道不是名门正派?还有你又是为什麽来的?!也是为那女子?!&rdo;&ldo;冤枉。&rdo;信云深扑到高放身边拽他的衣角委屈,&ldo;我才不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传言。还不是骆星家的事,我既然管了自然要管到底的。还有那些黑衣人几次三番找我麻烦,不把他们连根拔起难消我心头之恨。&rdo;&ldo;哎别乱我,我给慕容骁包扎呢。&rdo;高放抬著被他拉著的胳膊叫道,&ldo;去一边坐著,等忙完了你到我房里来。&rdo;信云深听话地不再打扰高放,坐在一边托著下巴看他,他只觉得高放轻而熟练地给人包扎的动作又流畅又温柔,美极了。他看著高放,一旁却也有两道视线在看著他。骆星看了看高放,又看向信云深,有些坐立不安,却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高放为慕容骁包扎完了伤口,便带著信云深出去了。骆星一直跟在後面,嘴巴噘得老高,一脸的不高兴。高放见他这样,反而放心了些。先前听信云深讲了他这一路上的遭遇,简直处处是陷阱,接近他的人个个图谋不轨。在这种时候遇上的骆星就十分可疑了。现在看来这青年对信云深颇有好感,甚至十分依赖。不管他跟著云深有什麽目的,只要他不做出伤害信云深的事,高放不介意他喜欢信云深。信云深却完全没注意到眼巴巴望著他的骆星,只管粘在高放身边。骆星见实在是没有他插足的地方,最後十分失望地看了信云深一眼,才赌气似地离开了。&ldo;简直是个小孩子……&rdo;骆星不满的嘟囔低语声也传了过来。高放无奈地看了信云深一眼,信云深也睁著一双黑亮亮的眼睛回望著他,一脸的天真无邪。那位骆公子自遇见信云深以来都依靠著他,想必十分不习惯自己的靠山这麽幼稚的模样。这分明是一脸的靠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