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为我的阿朝好,你若是不疼她,便放她走吧,强扭的瓜不甜。”
母后硬着头皮,道。
江寻没答话,抿唇,拽住我的手腕,道:“跟我走。”
我掰他的手指,不肯去,支支吾吾道:“你有话便在这里说吧,我……我休书也给了,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呵,你那也算是休书吗?想和离,想得美!给我过来,不说第二次!”
“那就一刻钟时间,我只和你说一刻钟……”
“嗯。”
他没拒绝。
我尾随江寻去了偏房,时不时回头,回应母后担忧的目光。
江寻将房门关上,突然发难,一下子捏住我的下颚,强硬吻上来:“怎么?一晚上不见,变能耐了?被赐婚,愁的是我,你倒生的哪门子脾气?!”
“天要下雨,夫要纳妾,我拦不住的。”
“呵,不是妾,是娶妻。”
他怼了我一句,我缩了缩脖子,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江寻问:“阿朝,你信我吗?”
“有什么信不信的?”
“若是你信我,就该知道,我除了你,不会娶其他女子。”
江寻说得信誓旦旦,我叹了一口气,道:“公主已经去请旨赐婚了,现在是骑虎难下,怎么办?夫君总不能抗旨不遵吧?这可是杀头的大罪。罢了,不过是让夫君多睡个女子而已,我甚看得开,你脏就脏些吧。”
我话音刚落,脸颊就被人扯住了。江寻睥着我,语气不善道:“你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次!”
没想到江寻洁癖如此严重,我急忙改口:“不脏不脏。”
“为夫和其他女子同床共枕,你不醋吗?”
“醋自然是醋的,总比夫君被砍头要来得好。”
江寻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拂袖离去:“我宁愿砍头,也不想负你。”
“啊?”
我不明就里。
当夜,皇城便在传,江寻抗旨不遵,不愿娶心思歹毒的公主,一心只爱糟糠农门妇,于是在殿前长跪不起,请圣上收回旨意。
皇城里传得沸沸扬扬,都在骂圣上是个脑子不清楚的,想坏人姻缘。
迫于无奈,圣上只能小惩大诫,夸江寻是个痴情种,然后削他官职,将他贬出皇城,去别州做个刺史。
以上,就是我在马车上和江寻回忆的种种事情。
我们现在是在逃难,离开生活如此久的皇城,我心生不舍,对江寻道:“不知哪日还能回皇城,我想母后了。”
江寻有一搭没一搭抚我脊背,道:“快了。”
“是哄我吗?”
“父亲大人不喜当今圣上的作为,打算做点事,宇楼王氏以及其他叛军也该行动了……”
“你的意思是?”
我懂了,江寻这是想寻个借口造反呢!
可他不是纯臣吗?如何生出谋逆之心的?可惜我是妇道人家,太难的事情听不懂,也不想多问。反正天塌下来,也有江寻为我顶着。
他看我一眼,道:“若是不爬高一些,护不住家中妻儿。”
“哦。”
我很感动,也很领情,当下亲了亲江寻的脸颊。
江寻他们要搞大事,具体怎么搞,我压根就没问。
好奇心害死猫,女子还是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就是和他待的地方,漫山遍野都是草,忒荒凉了些,我都没个消遣的东西。
隔天,我就学会了辨识野菜,挖一箩筐,让江寻给我煎野菜饼吃。
江寻的部下,绝大多数都是他爹的人,从小在皇城里摸爬滚打过,一步步攀到高位,吃了不少苦,所以很瞧不上生活奢靡的公子哥儿。他们见江寻这样的朝廷命官还会做些乡野吃食,又想到前些日子痴情种的传闻,对他心生好感,感到亲近不少。
别人怎么想,我倒不太在意。
我只关注我的饼,看着原本白花花的面饼在猪油里煎成金黄色,一时间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