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小户而已,谈不上什么傲骨。”
那人浅浅笑了声“这才是折辱。”
说着已转了话尾“城主府每年宾客盈门,而唯有调香师孤要亲自见过。你可知为何?”
“你说。”
“因为他们最后的归宿,都是镜界。”
那个人曾经告诉她,娑婆诃就在镜界。
“镜界,那是什么地方?”
那人眸色越转越深,顷刻映出如水月色。他这样回答她“那是一座生城,亦是一个死地。”
【三】
木流锦入府就是临秋时节。时光疾流,山上的枫火熄在皑雪之下,而梅苑却灼灼盛开。
镜城花木皆珍品。要制梅香,她便是择了一个雪天。
梅花中香气最好的当取金钱绿萼,但她却不喜那样的香,倒是骨红垂枝的香气淡而旷远,得她青睐。梅苑种的庞杂,她好容易寻到一树花香花枝都是上品的骨红垂枝。
刚要剪香,却有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半抱的将她拥在怀里,温柔的姿势,却紧紧捂住她的嘴。
是个男人。
木流锦本能的挣扎,那人似乎笑了笑,声音溶着雪,萦在耳边如兰风清泽“原来你在这里,害我找的好苦。”
她反应过来他是认错人了。想说话却被那人堵着嘴。他见她反抗的太厉害,咬了咬她的耳骨,声音极缠绵“我给你赔罪,好不好?好不容易才见你一面,你还要和我闹。”
这样的肌肤相亲简直要命。木流锦身子一颤,竟真的安静下来。这时才听到梅林外有杂乱脚步,正在向这边而来。而他仍流连在她的耳畔。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身后他悠悠叹口气,微凉的指尖随细雪划过她的锁骨,竟挑开中衣渐渐深入,所到之处带起一片战栗。
木流锦脑袋嗡的一声,再也顾不得许多,长袖一抖便放出一条碧色的小蛇。他咦了一声,单手掐住小蛇七寸,锁进腰间玉囊中。唇上的束缚松了松,她张口要喊出来,那人动作却比她更快,在臂弯中将她转过来,吻上那声惊呼。
离的太近,她只看见他长睫微微一合,在肌肤上投下蝶翅般的阴影。纯银镶玉的抹额上雕出泽兰垂滴的阳纹,长衬了银色,上雪花都清晰可见。
仅一双眼就可看出绝色。
此时她已清楚,这少年在被人追赶。而他衣饰华贵,想也是非凡的身份,或许对她盗取娑婆诃是极大的助力。思极此处她就安静下来,既然如此,助他一力又何妨。
眼角余光看到数棵梅树之外有人影一闪而过,夹杂着几声清咳。她忍着唇上的折磨,踹了踹他。
他却越深入,眉间紧皱,是一瞬间的……意乱情迷。
木流锦悚然一惊,剧烈的挣扎起来。他终于放开她,面对她愤怒的目光,脸竟红了红,别扭的解释“你身上的香太好闻……我从没有闻过。”
白雪纷纷,本来已经存了帮他的心思,但雪中他这单纯的样子看着分外可恶。木流锦索性气势汹汹“你用我挡了那些追你的人,那样轻薄我我也不和你计较了,你把我的蛇还给我。”
他又可疑的红了红脸,别过头“你要不……先把衣服整一整。”
她气笑起来“你扒我衣服的时候怎么不顾忌这些?现在来装什么正人君子。”
“哦。真是对不住。”
他乖宝宝的道歉,顺手将什么东西塞到她手里,忽然一笑如风起珠寒,青莲风华尽绽。
“我叫江赋。下次再见,应该会留下更好的记忆。”
又起一阵风雪。他身形幻化成一片雨过天青,渐渐消散。余她一人立在原地,看了看手中他折的梅枝,似要将一生的气都叹完。
“帮忙断后的酬劳原来只是一枝梅,真是风雅而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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