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跪在地上的嬷嬷,皙尔推开门。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她美极了。
八抬大轿,持着喇叭唢呐,铜钹皮鼓。殷国家喻户晓,摄政王府的王爷,五月初五今日大婚。
梨花刚开,满天飞舞,正是最好看的时候。
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
有谁还记得殷国没了?
皙尔一阵恍惚,拜了天地,拜了高堂。
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灯火辉煌的闪耀下散着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像血珠子一样红润,那是一种奔离欲望的美。
温柔的烛火在皙尔的眼眸里破碎了,鲜红的嫁衣刺痛了她的眼。越是温存,她越觉得冷。
“柒柒,柒柒……”
桑琮伏在她身上,一遍一遍叫着她的乳名。若是仔细听,甚至还带着积几分哽咽。
皙尔的眸子里尽是空洞的冷,哪怕此时她正经历一场激烈的性事。
余情未了,皙尔从袖口掏出一寸小小的匕首,火光之间用尽全力朝身上的人刺进去。离皮肤还有一厘的距离被桑琮握在手里,皙尔的眼神没有一点躲闪,反到挑衅地迎了上去。
桑琮指尖一弹,匕首清脆地掉落在地上。
“柒柒,若本王是你,便不会在这种时候藏不住杀气。想杀本王,下次再接再厉。”
……
天启元年,二月前。
骑兵之中,一匹乌黑高大的汗血宝马,钉着厚厚的铁掌,踏出深浅的脚印。马背上的男人,身穿银色盔甲,因面容上溅着血,掩去三分英俊。他踏过的地方,无一人生还。沐光之中,泄了那十二分英俊,只剩下冷漠。
“噗嗤!”
剑身进了肚子里的声音,带着喷血的湿润,还有五脏六腑的粘湿。抽出来,鲜血随着剑出,一地血红。鲜血沁入土地,这人就这么倒下。
皙尔睁大眼睛,看着桑琮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她忍着浑身颤抖,忍着逃跑的冲动。
桑琮对着下属,从薄唇里吐出一个字,那语气,沁了百年的冰凌一样冷:“杀。”
说罢,桑琮抱起皙尔往厢房走去。
木门合上发出笨重的声音,将外面所有的哭喊隔绝。
“你杀了他们我会恨你,我一定会恨你。”
皙尔咬着朱唇,床第之间,她跪在桑琮身侧,凌厉的语气又软了三分:“你不杀殷国百姓要我做什么都行,为奴为婢,哪怕是……是通房丫头。”
桑琮低头看着乖巧的皙尔,九年前的小丫头可没有现在这么乖巧。
厢房内烛光闪烁,龙涎香的味道徐徐环绕。
只有皇子才能用的龙涎香出现在这里,奢侈,荼靡花事了。
桑琮笑着,脸上的血还未擦掉。他修长的手指从腰间解下来一个袋子,扔到地上:“你的九皇子,被本王杀了。”
皙尔瞪大眼睛,听着耳边最残忍的话。
“这是殷九的头颅,你要不要验验?许是你今生最后一次看到殷九这张恶心的脸。”
“你杀了他?你怎么可以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