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點頭,不過卻是叫他自個去村里,她得在家把昨兒個換下來的衣裳洗了,還有他晚上回來換下的那身,本就渾身上下沒一處乾的,那衣裳還穿了好幾日,在盆里捂了一夜,那味兒可別說了。
「這事兒也得給岳母和滿倉那裡說一聲。」
眼下突然說要存糧,那些沒影兒的事,有幾個人會信你?便是村長那裡,衛大虎都沒有去知會的意思,免得人家覺得你在危言聳聽,到時傳到外頭,指不定人人都會在被背地裡說他腦子有病。
也就兩個舅舅家,還有岳母滿倉那裡知會一聲,他還是那般想法,他說了,至於他們聽不聽,他管不著。
岳母和兩個妻弟,若日後世道真亂起來,他也養得活她們母子三人。便是不聽,也不是啥要緊事。
至於陳家那頭的族人,除了陳二牛和三叔公一家可以透個信,其他人他想都沒想過,周家人打上門,就一個陳二牛站出來幫忙,莫說大舅寒心,他心裡也不咋舒坦。而三叔公是族老,平日裡對他家和兩個舅舅家也多有幫扶,把這事兒告知他老人家,讓他自個去琢磨要不要和族裡人說。
桃花在家洗衣裳,衛大虎則一個人去了大舅家。
下雨天,家裡人都在,見他來了,大舅媽連忙喊他進來:「啥時候回來的啊?你二舅前個兒去你家看菜苗,你爹說你去縣裡還沒回來。趕緊進來,這又開始飄蒙蒙雨,也不說披個蓑衣,就仗著年輕可勁兒造吧,等上了年紀有你好受的!」
還沒進家門了,大舅母便念叨上了。
衛大虎笑道:「昨兒個夜裡回來的,三花去二叔家把二叔喊過來,說個事兒。」他支使坐在堂屋裡和大嫂說話的妹子。
底下的弟妹,甭管男娃女娃,都是用來使喚的,衛大虎半點沒有因為三花是個妹子就當個嬌氣姑娘哄著,該使喚的時候半點不嘴軟。
三花去屋裡拿了家中唯一的一把油紙傘,去隔壁叫二叔了。
衛大虎見此,心說這妹子確實長大許多,往日裡使喚她,還會偷偷噘嘴不高興呢。
「是不是出啥事了?」陳大舅心頭惴惴的,大外甥可很少這般模樣,還要說個事兒,他這剛從縣裡回來,不會是那朱屠夫背後真有啥了不得的官爺撐腰吧?
那這個虧,他們家是無論如何都得捏著鼻子忍下去了。
陳二舅來得很快,他頂著蒙蒙雨過來,頭髮上全是小雨珠,還未進門呢笑聲就先傳了進來:「我說你爹就不是個莊稼把式,看吧,被我說中了,連個菜地都侍弄不好,你是不曉得他育個菜苗都費老鼻子勁兒,哎喲喲,一把年紀的人了……」
就差把幸災樂禍寫在臉上了。
「說啥事啊,把我叫來。」他進屋就自己拉了張凳子坐,跟回自己家一樣,半點沒帶客氣的。
衛大虎簡明扼要把自己去縣裡,然後又去府城的事說了一遍。堂屋裡的女人家暫且不提,漢子們一聽縣裡居然亂成這樣,有一個算一個,眉心夾得死緊。
「大虎,你什麼想法?」陳大舅不由看向外甥,他比他兩個舅舅和表兄見識都要多些,想聽聽他的看法。
「外頭如何咱們管不著,我只曉得無論啥時候,手裡有糧心裡不慌。」衛大虎說。
總比真出了事一家子餓肚子的強,不過這句話他沒說。說到底這些全是他一個人的想法,眼下縣裡頭雖然亂糟糟的,可也沒出啥大事,未來如何誰知曉呢?
他家肯定是要存糧的,兩個舅舅是什麼想法,得他們自個琢磨,沒人能替他們做得了主。
這事兒說完,他又說了在縣裡打聽到的消息,得知那馬臉衙役瞞著夫人在外頭養外室生兒子,還叫朱屠夫幫著照看,甚至還帶著外室和私生子堂而皇之登門吃酒,這般不要臉的行徑,眾人聽得是瞠目結舌連連吸冷氣。
堂屋裡頓時響起一片咒罵聲。
「什麼缺德玩意兒,咋一個個這麼喪良心,這種事也幹得出來!」同為婦人家的大舅母和兩個嫂子最為生氣。
這種事兒都幹得出來,他也不怕下雨天被雷給劈了!
不要臉,簡直太不要臉!
【作者有話說】
下章撿菌子去-3-
第44章44
◎撿菌子◎
衛大虎等一屋子長輩罵完人,然後才把自己的打算說了。
「朱屠夫不足為懼,包括他身後的馬臉衙役,只待冬日裡,朱屠夫帶著那外室和私生子上門吃酒,當場把這事兒給戳穿,別說他一個入門贅婿討不了好,便是朱屠夫這個幫凶,也沒啥好下場。」至於是死是活,全看那家人心有多狠了。
衛大虎就是個粗人,不太愛動腦筋,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報複方法。
不費吹灰之力,不用自己動手,甚至不用自己出面,啥事兒都沒沾上,便是那個不知深淺的馬六,他都能放心。越是幹這行的人,越是奸詐狡猾,這種人看似不惜命,其實比誰都怕死,他若真是倒霉至極被抓了甚至供出自己,他也沒啥好懼的。
說到底,他把消息透露給那家人,是幹了一件大好事兒啊,他們怪誰都怪不到他身上去,他沒問他們要酬金都是頂大度的了,何況還責怪他?
只要那家人腦子清醒些,沒有出啥岔子,馬臉衙役和朱屠夫就會被當場摁死。
若是那家人不頂事,耳朵軟,馬臉還有命活著,那他也得先找到馬六。馬六若是被找出來,並且從他口中知曉是他在從中作梗,衛大虎覺得正好,那家人手軟不要他們的命,那就是把他們的命留給了他來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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