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卿心头莫名感到恼火,美眸微冷,手推开那揽着自己腰肢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因为是私宴,东方琰令大臣们赴宴不必穿礼服,所以他穿着常服。
一袭雪色斜领大襟宽袖衫,披着白狐裘,腰带上嵌双螭龙玉带钩,长半挽,戴了只白玉曲项式簪,这身打扮衬得他清雅绝伦,宛如神仙中人。
两人四目相对,他脸上仍旧挂着笑容,宛如月下春湖般温柔宁和。
让人想气也气不起来,红卿内心无奈的叹息。
红卿在容珩身边待了多年,他从未对她动过怒,说话永远是温柔随和,再不济也是冷淡了点,有时候,她宁可他像平常夫妻或者情人那般,对她生气,对她怒,可他从来不会。
她垂下眸子,微屈膝行礼,恭恭敬敬道:“抱歉,奴婢冲撞了大人。”
她冷淡恭敬的回应让容珩恍了下神。
“大人可还有事?”
红卿并未抬眼看他,依旧低着头。
容珩目光落在她的顶上,秀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下,有一瞬他想伸手过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然而想只是想,宽袖轻摆了下复又滞住,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淡声:“无。”
红卿这才微抬眼,只是看着他胸膛的方向,声音轻细:“那么,奴婢告退。”
说罢,又曲膝行了一礼,才离去。
容珩回过神来时,人已然走远。
容珩不觉回眸,看着她那袅娜娉婷的背影,静静站立片刻,并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收回目光步态优雅地离去。
红卿与容珩分开之后,仍往扶桑苑的方向而去。
前天扶桑躲在她那里,离去前给她留了字条,让她想他时便去扶桑苑找他。
想到字条的内容,红卿眼眸眯了下,冷哼一声。
她是挺想他,想他死。
自己叫扶桑,还给自己住的地方起名叫扶桑苑,这男人脸可真大。红卿一路只顾着要如何痛揍扶桑那臭小子,对于方才碰到容珩的事,倒不怎么在意了。
到了扶桑苑,红卿并未费力寻找,便看到那男人在拿着锄头竹楼后的药畦里除草,他没有穿他平日穿的宽松黑袍,而是穿了一袭简单的粗布衣,挽着袖子,一头如瀑般长直头高高束起。大概有些累了,他突然长身而起,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阳光之下,他身形修长挺拔,宽肩窄腰,很是惹眼。左耳的绿松石耳坠随风微微摆动。
突然感觉到什么似的,他微侧脸,狭长的眼眸斜飞往红卿这边,眼尾下那点泪痣落入红卿眼底,艳红如火,为他干净如雪的面容上添了些许媚色。
看到是红卿,他原本冷淡的眉眼瞬间变得熠熠生辉,唇边浮起一大大的笑容,甚至露出两颗小虎牙,这让面庞的媚色顿敛,多了几分单纯无害的气质。
又是一张骗人的脸。红卿暗忖,脸上神情不由更冷。
扶桑忙放下锄头,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才笑吟吟地走出药畦,他目光定定在她冷漠疏离的脸上看了片刻,突然撒娇似的,“卿儿,你来了,我好想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