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岑寻枝却睡不着了。
这样的场景很熟悉。
曾经,在十年前的曾经,也有一个男孩这样依赖他。
他掏心掏肺,毫无保留,并不求对方有什么回报。
可也不想换来背叛和抛弃。
现在想这些,都是无用了。
宁愿在记忆的最深处,还能保有一点年少初遇时不沾染任何二心的纯洁与美妙,好让他觉得自己活过。
他盯着空气中虚浮的一点,清醒到天亮。
*
差不多天亮时,生理上的透支才强迫岑寻枝睡去。
等到再次醒来,一向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的家里,居然热闹得很。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两人份。
嘻嘻哈哈的笑声。
还是两人份。
岑寻枝怔了片刻,才想起家里已经不止一个小兔崽子了。
最近双腿有了比之前完全麻木状态稍微好一点儿的反应,他也在锻炼自己独自上床下床,没有呼唤kFc,自己披上外套,挪进轮椅里。
他打开门,果不其然,两个孩子正在绕着茶几追逐打闹,即便地上铺了地毯都没能盖过去。
岑寻枝揉了揉额角。
他倒不是被噪音吵得不舒服,就是这种过于欢乐的场景出现在自己家,总有种很微妙的非现实感。
小於是最先现监护人的,他高高兴兴扬声:“mama!”
漫漫也停下来,礼貌地鞠了一躬:“岑叔叔早上好。”
岑寻枝“嗯”
了一声,转头寻找kFc的身影。
“管家爷爷在院子里浇花。”
漫漫主动说。
岑寻枝转头,看见小姐弟俩牵着手,大一点儿的那个看起来有些紧张,她还没忘自己是在别人家做客,不确定刚刚的玩闹是不是打扰到了岑叔叔的休息。
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岑寻枝都不太想搭理幼崽除了小但漫漫是个很乖巧懂礼貌的孩子,又是小於很喜欢的亲姐姐,岑寻枝还是能接受的。
他看向惴惴的孩子们。
“我不是你们吵醒的。”
况且,两只小兔子站在一块儿,不同颜色的耳朵以同样的角度耷拉着,还挺有意思。
尤其是,他们听见这句话之后,耳朵又以同样的角度快乐地翘了起来。
有他这句话,漫漫放松下来,拉着小於绕过茶几,主动道:“岑叔叔,要吃早饭吗?我可以帮您准备!”
岑寻枝一夜没睡好,也没什么食欲:“不用了,等会儿让kFc来。”
屋外的kFc适时朗声道:“少爷,崽崽,吉尼小先生来啦!”
屋里几人一怔,岑寻枝最先反应过来,低声催促:“帽子。”
为了防止类似的情况生,岑寻枝让kFc连夜给漫漫的衣服上也缝了可拆卸的兜帽,这样一旦有人突然闯进来(理论上除了弗拉夏也不会有第二个),总比去找不知道随手丢哪儿的遮阳帽要快。
小於已经经历过好些次“实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