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有所示,向上指了指。
连那个联邦的罪人前总统都搬出来了,调子起得还真是够高的。
桑克斯的神情有几分阴郁:“那您是不同意这个方案?”
边临松摊摊手:“我并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觉得,应当在进行各部门走访调研之后,再由议会决定。这才是正常程序,不是吗?”
他讲话太过冠冕堂皇,堵得桑克斯哑口无言。
桑克斯知道很多事,比如那位高贵冷艳的岑局不屑地认为边议长相当“道貌岸然”
。
此刻,他也终于体会了一把。
他不再装出笑脸,压低声音:“议长先生不同意这个提案,究竟是为边防局考虑,还是为边防局的某位领导考虑呢?”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边临松的笑意纹丝不动,“那么,我也想问,庭长先生这般积极提议,是为了单位的展前景,还是为了私人的仕途呢?”
这人简直打太极成精了!
桑克斯心里直冒火,此刻只想把边临松那张温和而绅士的面具撕下来摔个稀巴烂。
他的胸膛忿忿地起伏了几下,以最快的度平静下来,硬是让自己扯出一个笑容:“是我考虑不周了。打扰您的时间,我先告辞。”
边临松仍是笑着的:“慢走。”
桑克斯与他擦肩而过,走到门口时,故作突然记起什么,笑着转身:“边议长。”
这一次的笑容绝对真心实意。
边临松好整以暇:“怎么?”
桑克斯抬抬下巴,换了称呼:“边先生,其实我一直觉得,咱俩是一类人。”
边临松对他的随意攀关系不为所动,等着他说出后半句。
桑克斯眯起小眼睛,一字一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都可以牺牲,谁都可以牺牲无论是至亲,还是挚爱。”
边临松的笑意终于敛于唇角。
但他并不气恼,神色淡淡:“谬赞了。”
桑克斯晓得自己总是能戳中他的心事的,心满意足,大笑着离去。
边临松站在窗边,目送着桑克斯的车消失在视野。
他又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才提着公文包下楼。
司机已经等在门口了,待他进车后问:“议长,回家吗?”
边临松捏了捏鼻梁,前所未有的倦怠漫上全身。
回家?
家有什么好?
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有最好的地段,最好的房型,最好的装饰,却也只是个空壳子而已。